顺着指尖看去,夜色渐浓,他只看见一团乱草,哪里有血?走近了才见草根附近沾着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
云雷抬头看了师弟一眼,嗯,眼睛不大倒是够尖,跟老远还能看得那么清楚。
蹲在草丛中的师兄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低头去忙活,杨澔便知对方一路找寻就是在找这一小滩血了。
一小滩血大多渗入了草根下的泥土,只根茎附近沾染了一点。
云雷将手覆上去,掌心灵力微吐,感受那血中的气息,片刻,渗入地下的血竟不知怎的缓缓倒渗上来,本已绛紫色的干涸血迹变得通红一片。
杨澔一下子瞪大了眼,不知这师兄使了什么手段才起了这番变化。就见那血液倒渗回地面仍不停止,渐渐浮出地面凝成一颗鸽蛋大的血球在云雷的掌心滚来滚去。
云雷右手托着血球左手掐出剑指,口中吐出喃喃法咒,音如缠丝又绵又韧。法咒吟完,右掌上托着的那颗血球“啪”地落地,一小滩鲜血再度点点滴滴渗入泥中。血中倏然腾起一丝黑气直袭云雷面门,杨澔一惊,才要伸手拉开云雷,便见对方左手灵力一吐,剑指窜出白光,与那黑气一撞,黑气掉头便逃,白光紧随其后消失在天际。
身为一个才出师的菜鸟道士眼见着面前有位传说中的修道奇才使出了自己从不曾见过的神奇手段,杨澔整个人都懵了。对方当年十一二岁的年纪便轻松将大妖逼退救下自己的小命,如今又见对方施展,虽不知他目的何在,却也激动得够呛。
“师兄您这是在干嘛呢?”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云雷缓缓站起身,负手望向黑气白光消失的方向,一派高深莫测的做派,“嗯,报仇。”
“报啥仇?”
“帮龙哥报仇。”云雷说完,也不管师弟一脸的摸不着头脑,回身便往山上走,潇潇洒洒留给杨澔一个背影供他膜拜。
“不是师兄您倒是说清楚啊。”杨澔赶紧追上去。
云雷睨他一眼,“为什么要跟你说清楚?”他都还没嫌弃这人一直跟着自己,又有什么义务为对方解惑?
杨澔瞬间被吊起了胃口,全然忘记白日里这小孩落在水里爬不上去的狼狈样子,此刻,这位师兄在杨澔心目中的形象甚是光辉伟大。狗腿上前,“师兄您就大发慈悲为师弟赐教一下嘛,您这手段高深莫测,我可从未见过,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我……”一时激动,奉承的话恶心到肉麻。
云雷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赶紧拦住,“打住,你别说了,我冷。”
“哎呀,师兄您冷啊,瞧您这身子骨也弱,瘦成这样,没事儿啊,我给您披件衣服啊。”
“打住,我不冷了。”
眼瞧着这位师弟就要脱衣服往自己身上披了,云雷一把按住了对方的手。深吸口气,“你就想知道我刚刚干嘛了是吧?”
云雷真是服了这位师弟,多恶心的话都说的顺口极了。
赶紧告诉他,省得跟个跟屁虫似的黏着自己。
“龙哥此次回山本是一路无事,临近山门却吐血遭创,我自他口中得知情况便知他遭人暗算。他身上有魔气,必是招惹了魔物,我便下山来寻他吐的第一口血,血中有那魔物一点精元所在,我便借此回击。如今那魔物必已遭受重击。”
杨澔眼中的高深莫测云雷说来倒是轻松写意,仿佛就是挥挥手就能解决的事儿。
杨澔崇拜之余一下子想起某事,“师兄您不是被暗算修行全毁了吗?”一句话出口杨澔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不管现在的云雷是如何重拾修行,曾经那么痛苦的过去也不该因着好奇就被自己提起啊!
云雷脚下一顿,脸色变得惨白。
杨澔见状更是后悔,一叠声道歉:“师兄我错了我错了,您就当我放屁,您别介意……”
云雷倒是没与他计较,站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往前走,只这一路便不再开口,任凭杨澔如何哄他,白惨惨的脸色一点儿都没见好转。
次日,杨澔没见到二师兄,再次日,杨澔依旧没见到二师兄,一连三日,杨澔都没见到二师兄。
要说师兄弟两个同在师门住着,一天不见面说得过去,若是连着三日碰不到一面就有点太过巧合了。杨澔便想着二师兄是不是有意躲着自己。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因为他不过脑子的一句问话?杨澔倒不是觉得二师兄小气,他现在满脑子气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听见没有?”闵辉一巴掌拍过来,将杨澔打回神。
杨澔坐好,“啊?你说什么?没听见。”
“大师兄找你呢。”闵辉气得直翻白眼,一把将手中的盒子塞过来,“去去去,顺便把这个带给大师兄,这他要的药丸子。”
“什么药丸子?”杨澔边往外走边问了一句。
“定神丹,凝神静气的。赶紧的,大师兄着急呢。”闵辉挥着手催他。
杨澔揣着药盒子往大师兄那跑,边跑边想大师兄也不知又怎么了,吃这个干嘛?
刚敲了门杨澔就被大师兄揪了进屋,“小子,跟我说说,雷雷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杨澔莫名其妙。
“哎呦气死我了。”宗静海一把夺过杨澔手中的盒子打开,看也不不看丢了一粒丹药进嘴,“甭跟我废话!雷雷那天回来就不对劲,守山弟子说了他是跟你一起回来的。他究竟怎么了?”
“怎么不对劲啦?”杨澔更是摸不着头脑。
宗静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