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二次扼杀幼苗行动
整个初中三年程知著成绩一直很稳定地保持在中上的水平,他是所有老师眼里的大麻烦,逃课、装病、开假证明、上课说话、看杂书、不完成作业……,总之除了班里男生和二班打群架的那次他没参加,其他的就没有一件值得老师表扬的事情了。
后来所有的老师都对他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了,管他比管三个班的差生都累,还不够让自己生气的。
谁知道这时候,程知著的成绩忽然火箭般嗖嗖嗖了。
话说初三那年,程知著迷上了玩升级,天天和最后面一排的三个差生拿着副扑克牌玩儿到日落西山,以至于一模考试的时候,他的成绩居然排到了全班五十几人中的第四十多名。
程知著没敢跟家里提,不过他自己也没当回事儿,继续混日子。
模拟考之前所有的课程就已经全结束了,学校进入中考冲刺阶段,各科老师都是一天一考,隔天讲评,程知著想逃课也逃不了了,于是在这样天天的考试过程中,他二模考了个第五名,三模考了全年级第一,张慨言都比他考得少。
那天程知著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有人晃醒了他,程知著一看,是班长。
“程知著,总分出来了,你是第一名。”
“屁,我历史和政治能考70分吗就第一名?你骗我倒数第一我还信。”
“不信你自己等着下午老师念成绩吧,哎,你居然能抢了张慨言的第一名,太厉害了,你小子怎么学的呀?教教我。唉,张慨言一定气坏了,”
“哼!关我什么事儿。”
说出来没人相信,张慨言一点也不生气。不但不生气,他还有点儿高兴。大概程知著考第一名,全世界最高兴的一个人就是他了。
鉴于一模考的成绩实在太烂,程知著一直没跟家里说过学校有这种考试,所以全家还一直处于中学只有期末考试的认知状态(看看这家长,多么省心,哪像现在的家长们似的,恨不得给自己家孩子当孙子),以至于全家认为以程豆豆平常的烂成绩,最多考个普通偏好一点儿的高中算到头儿了,十三中那是做梦,二十五中那更是连梦都别做。
所以二十五中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全家愕然。
程知著也没高兴也没不高兴,反正他从来走一步算一步,没想过太长远的事儿,所以这种顺理成章的东西,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不过他特别讨厌一种感觉:又得跟张慨言一个学校。
好在没分在一个班,他在一班,张慨言在六班,教室隔得老远,恨不得十天见不着一次面,程知著这才觉得心里舒服点儿了。
高中开始住校,学校管得也严,可再严的管理也管不住程豆豆那颗长了野草的心,于是班主任和教导处的的抽屉里桌子上放着的检查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
总得来说虽然程知著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差,但也一如既往地没人管,某一年暑假,妈妈甚至装模作样背回来干嘛?反正怎么背回来的还得怎么背回去,以后就别做这种表面工夫了。
于是程知著堂而皇之地再不往。
爸爸还是很少见到,从初三那年开始,他合伙跟别人一起做生意,包了村东头一块地方做加工厂,接一些做家具木器的单子。
具体都做什么程知著不知道,但他到那个厂子去过,去的原因是他偶然发现一个值班室的床上放着几本书,古龙的,哎呀,那叫一个好看,他不敢偷出来,于是天天跑过去玩儿。
高二那年办板报的时候程知著认识了隔壁班一个全校公认的美女,外班和低年级的男生给她取个外号叫“女神”,别的漂亮女生成绩都不好,可是她总考他们班第一名,全校都说她和张慨言是金童玉女。
那天是下午第三节课,程知著站在凳子上正往黑板上抄一首散文,错了一个字,刚要擦,板擦一不小心掉了,还没下去,有人给他递了上来,他一低头,差点儿把自己给晕着。
“我没有紫色的粉笔了,你这儿有吗?能借给我一根吗?”“女神”举着他的板擦,微笑得……真像个圣洁的女神呀。
“谢谢,有,就在盒子里呢,你拿吧。”程知著一下子觉得脸有点烧,说话差点儿变结巴了。
女神又一笑:“谢谢。我叫杨洁,你是程知著吧?英语老师在我们班说过你,上次英语考试全校只有你一个人改错题一道没错,不过英语老师说你前面的词汇题老是不及格。”
“啊?”程知著挠挠头,脸更烧了,真没想到呀真没想到,女神居然认识他:“英语老师怎么还说这个呀?嘿嘿,我背不过单词。”
“你跟六班的张慨言从小学就是同学吧?上次我们一起参加奥数培训的时候他说其实有人比他更聪明,就是你,没想到能从全校第一的嘴里听到这种话,你还真是挺聪明的。”
程知著尴尬地笑笑,说:“哪儿呀,我连年级100名都没考过。”
女神笑了笑,说:“张慨言可从来没夸过人,他连三班四班的物理老师都不服,我们在奥数班的时候只听他佩服过你。”
程知著再尴尬地笑,想叉开这个话题:“那个,这是紫色的,绿色的你用吗?我这儿刚领的一盒绿色的还没用呢。”
“不用了,谢谢,绿色的我也有。哎你能帮我看看我们班这期板报怎么样吗?我老觉得不太好。”
“好呀……”
后来程知著特别盼望每周五下午办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