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哼了一声,“就他那性子,实在难有容人之量。这件事还是尽快告知六哥,先探探,韩甫臣到底是什么态度。”
苏真是痛醒的,带走他的人明显没有韩甫臣那样的耐心,也没亏待他给他泼冷水之类的,只是掐人中而已。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殿下可算是醒了。”面前的人微笑道,只是语气却是冷的。
苏真觉得他有点面熟,赶紧在脑子里翻寻原主的记忆,“何颢迁?”
“禀殿下,正是臣。”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何颢迁笑着,给苏真递了杯茶,“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臣还以为,以殿下的聪慧,在见到臣时就应该明白了。”
苏真没有接他的东西,直直的看着何颢迁,“我本以为你是可以信任的。”
何颢迁听到这句话,好像想起来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他收起了那副虚伪做作的假笑,“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一连串请安的声音,随后房门打开,容柯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皇叔总算是醒了。三年不见,看来皇叔过得不错?”他们兄弟几个样貌都不错,容柯的气质倒是与容槿相似,只是比起容槿来更显大气,近乎完美。单看样貌,根本无法相信他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
“托你的福。”苏真神情淡淡。
原主向来是旁观者清,从小就看着兄长们为了皇位争来争去,长大后还要再参与侄子们的争夺,早就厌倦了这一切。他的眼睛太过透彻,容柯小时候就在这小叔叔面前觉得心虚,等年纪大了才明白,这种感觉,叫自惭形秽。
他所做的伪装再完美,始终都不是真实的他。
容柯笑道,“皇叔当年可是厚葬,父皇得知皇叔的死讯可是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皇叔既然尚在人世,为何不去见见父皇,免得徒增悲伤?”
“固有一死,何苦让皇兄再伤心一次。”苏真道。
容柯大笑,“皇叔倒是看得明白!只是您在我这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死。还请皇叔保重身体,六弟和小十一他们,可还等着皇叔回去呢?”
“三殿下倒是胸有成竹。”苏真没有任何反应,让容柯有些挫败。“只是三殿下忘了,我虽然不欲参与进来,可终究是个王爷。”
“你以为父皇真的在乎你吗?!”
“三殿下想岔了,本王不是那个意思。”苏真露出笑容,丝毫没有畏惧。他这幅作态让容柯有点心慌,苏真接下来的话就是坐实了他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一旁静默不语的何颢迁,“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终究是个王爷,到底是有些保命的底牌的。侄儿你可要小心着,说不定何时,就狠狠地栽个跟头。”
这番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不难猜出只是苏真的空城计。当年在牢中就险些丧命,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权势上,也正是因为这个,皇帝对他格外容忍,甚至还保留着些许兄弟情谊。但是容柯不会那么想,心中有鬼,世界皆鬼,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疑心半天。
苏真看他沉思,继续说道,“靖安将军府的小公子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侄儿真是好福气,能把如此助力纳入麾下。”
他说这番话只是为了提醒容柯,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能了解到什么程度,苏真觉得,靠容柯自己的脑补,他就能把自己吓死。
“不劳皇叔费心!”容柯恼羞成怒,心里想着自己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到底又泄露了那些。
有内鬼!肯定是有内鬼!
他看了一眼旁边安静如鸡的何颢迁,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李寄辰行踪神秘,也不能完全相信。
苏真看着容柯离开,完全不复来时的沉稳,松了口气。何颢迁见惯了他冷漠寡淡的神情,此刻忽然被他笑盈盈地看着,一种恐惧感从脚底升起。“殿下……”
“嗯。何先生有何事?”何颢迁想问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但是这句话实在不适合讲出口。
“无事。若是殿下没有其他事,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苏真看着何颢迁行礼后匆匆离开,趁着他还没走远,又道,“说来本王还未感谢何先生三年前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先生,本王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他说的是被周子逸从牢狱中救出后何颢迁给他的救治。
苏真讲得声音很低,何颢迁闻言权当没有听见,只是脚步却乱了。
他在心虚,原主对他也是有恩情的,他却这样恩将仇报,如何能不心虚?
几人都离开后房里忽然清净。苏真这次没再觉得无聊,甚至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很多。不知道韩甫臣发现自己不见了,是个什么反应?
他还不知道,韩甫臣已经将他的消息告诉了季怀瑾他们。在苏真被容柯抓在手里的时候,韩甫臣因为交不出人来,先和容桢他们对上了。
韩甫臣给容桢下了拜帖,孤身一人站在王府前面等待。在他发现苏真不见时也十分慌乱,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苏真。但是在询问完周围侍卫丫鬟之后,他基本可以确定,苏真就是被人有预谋地抓走了。
事到如今,再后悔内疚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倒不如想想,如何把苏真带回来。
他在府前等的时间不久,每一会儿就有小厮过来回话,前堂有请!
韩甫臣不疑有他,径直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然沉迷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