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目睹过叶父带人去烧田家,她极力反对,跟叶父闹的很凶,甚至冲开人群往火里跑,要去救田家的人,最后被打晕了才消停。
在那之后没几天,叶蓝被叶父送出国,她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去庙里请主持为田家人念经超度。
这是黄单从管家那儿得知的。
叶蓝心善,所以哪怕她是叶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没事。
黄单扮演的宋家少爷原本是要死的。
他平时待娟儿不薄,从不打码欺辱,得到一次考验的机会,就是在山洞的天坑里面。
如果黄单抛下坑里的妖,自己走了,那他会死在山里,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那次神婆说黄单身上有妖气,确实是有,他跟妖待过,但是只需要修养几天就可以了,不需要丟锅里煮。
至于黄单昏睡不醒的原因,不是娟儿在药里做的手脚,是宋家旁支,想借刀杀人。
在那之后,黄单又从宋老太太手里救下娟儿,最终给自己争取到一条活路。
书生和娟儿的心里都有一个账本,一笔笔的记着,谁欠了田家,谁是无辜的,他们很清楚,不会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妖没有杀人,或许对它而言,活人是生命,死人是食物,它跟在后面吃肉喝血,长长能量。
人类的恩怨情仇,跟它没关系,救田家的后人,已经报了恩情,所以它可以说是参与了,也可以说是一直在某个地方旁观。
屋内的声音停下来,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响,下雨了。
有凄厉的哭声夹在雨声里。
黄单还有几点没有想明白,“当年骑楼倒塌,是那只妖救的叶蓝吧?”
娟儿模糊不清的说,“世人都说妖残忍。”
“殊不知人才是最残忍的。”将那句话接下句,黄单又问,“书生为什么会在我面前吞口水?”
刘楚哼哼,“这不是废话吗?对你有意思呗。”
黄单说,“你别说话。”
刘楚吃瘪,偏过头翻了个白眼。
黄单说,“我猜测,书生当年命悬一线,是妖损耗修为将他救活,他沾染了妖的一些习性。”
这也可以解释,妖不是很厉害的原因。
娟儿呜咽,“有什么办法……哥哥活的太累了……”
看来还真是那样。
黄单拍拍小姑娘的后背,没说安慰的话,显得太苍白。
换成是他家里遭遇那种不幸,他也不可能放下过去,放下仇恨,往前看。
娟儿哭的很厉害,单薄的身子颤动不止,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悲伤和绝望全部发泄出来。
刘楚把人拽开,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当我是死的啊?”
黄单说,“我就是拍了两下。”
刘楚咬牙,“我两只眼睛都看见她紧紧抱着你了!”
黄单,“……”
从小屋离开,黄单跟刘楚在街上的一个饭馆里吃饭,他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饭馆里没什么人,街上也是,都还没有田家的事里面走出来。
伙计很快就上了酒菜。
黄单拿起筷子,在一盘土豆丝里拨拨,夹一筷子到嘴里,他蹙眉,“没你烧的好吃。”
刘楚的唇角一勾,“那是。”
他倒一杯酒,“大少爷,你凑合凑合,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天天给你烧饭做菜。”
黄单的声音模糊,“好哦。”
刘楚喝口酒,“你在试探娟儿的时候,做的很不错。”
黄单说,“还可以吧,如果你做,会更好。”
刘楚一怔,随即坏坏的笑道,“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黄单,“……”
俩人安静的吃菜喝酒,像一对老夫妻。
片刻左后,黄单说,“妖对田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它晚上还会以身犯险吗?”
刘楚啧一声,“书生不会不管娟儿,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黄单明白了。
书生会有法子求动那只妖的。
饭后,黄单跟刘楚在街上闲逛一圈,回了府里。
这个时间点,离天黑还早。
刘楚在院里练刀。
黄单坐在石桌边喝茶吃点心,嘴里就没停过,等到刘楚歇下来,他刚吃完两盘点心。
刘楚一边拽着布巾擦汗,一边喘气,“你不是吃过午饭吗?还吃了两碗饭,怎么回来就一直在吃?”
黄单说,“我在想事情。”
刘楚见四周无人,就把布巾扔桌上,弯腰去拍青年的肚子,“至少有五六个月了。”
黄单问道,“你想当爹?”
刘楚摇头说不想,在他耳边说,“我只想当你的相公。”
黄单说,“你已经是了。”
刘楚坐在他的腿上,“还不是,我们没拜堂成亲。”
黄单推推男人的后背,“你先从我腿上离开,我们再聊。”
刘楚的发梢有汗滴落,他快速在青年的唇上亲一口,“让我坐一会儿。”
黄单很无语,“这边不是有好几个凳子吗?”
刘楚没皮没脸,“凳子哪儿有你的大腿舒服。”
黄单,“……”
他又去推男人,“起来,我腿疼。”
刘楚耍赖,“不起。”
黄单腿上的份量特别沉,不是一个人,是一只大猩猩,他就想赶紧让男人起来,结果不假思索的说出一句,“我想做。”
这三个字是万能的,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刘楚一听,就立刻起身,拽着黄单回房,脚把门踢上了。
房门打开的时候,已是黄昏。
刘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