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没有再为难他们,但是三长老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直到晚上要就寝前还在嘀咕,“你说姓秦的小子处处fēng_liú,咱的囡囡却是清清白白,真是亏大了!囡囡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小兔崽子!肯定是这小王八蛋花言巧语的骗了囡囡!可恶!”
大长老听他念了一下午加半晚上,忍不住叹口气,将这人拉进自己怀里,两人并排躺着,“他好歹也是宗兄教出来的,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耻。”
“把我的好囡囡骗走了,这还不无耻?!”三长老立刻炸毛,就要蹦起来,半途被大长老武力镇压,只好老实的趴在这人胸口,摆弄他的头发,嘟囔道,“一个两个的都要走,以后就剩我一个,不得无聊死……”
“不是还有我吗?”大长老宠溺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发誓以后不闭关了,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三长老没抬头,拿发顶对着他,等了一会才闷声说,“我也想走,不想留在这里了。”
他说完这话,气氛突然静下来,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大长老缓声说,“等魔教彻底消失在江湖中的那一天,我就带你走。”
三长老不说话也不动,大长老知道这人在怨自己,却不能给出他想要的回答,“对不起,你知道的,这里是我的归处,亦是我的执念。”
这不是三长老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也不是大长老第一次用这些话拒绝他,但是他真的累了,疲于等待,疲于忍耐。
往常的时候,话说到这里就会停了,三长老不会再接话,第二天早晨,便将今夜的一切统统忘记,又是新的一天。
可惜今天或许命中注定是不同的,大长老用内力一个弹指灭了最后一盏烛火,拉开被子,准备抱着爱人同寝。那人却突然说了话,“若是我等不到你兑现诺言的那一天呢?”
原本就是黑夜,月亮被云朵遮住,没有一丝光亮照进屋里。加上那人一直埋着头,大长老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瞬间的恐慌袭来,大长老固执的抱紧怀中的人,斥道,“不许胡说!”
向来开朗火爆的爱人轻轻笑了笑,似叹息又似自言自语,“在你心里,永远有东西远甚过我。”
大长老还欲说什么,却被那人止住了话头,“不早了,睡吧!好梦。”
秦砚之带队的这次的偷袭打了魔教一个措手不及,试药童跑了一大半,负责制药的除了小孩子都被杀了,看守丹坊的魔教人无一幸存。待正在入化坛与武林人士大战的魔教教主得到消息赶回丹坊时,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秦砚之从魔教出来后没有看见那个找人的少年,想必是为了某人,选择了留下。
魔教教主对武林人士的这次偷袭极为恼火,在战场上的手段愈发狠辣起来,战局连头带尾一共三日,最终算是平手,两边均有伤亡,但魔教的损失更大。
大战既已结束,武林各派陆续离开渝州。云宫派此次无人伤亡,是所有门派里唯一全身而退的,着实让武林中人见识了云宫派的可怕。大师兄率众回山复命,二师兄打了声招呼就走了,秦砚之也决定回云宫派,精进剑法内功,最好能练到可以一剑便斩了魔教教主,救出自己的心上人。
秦砚之自然和大师兄一路,路上宿在客栈,夜晚无事时,便在大师兄的房间里消磨时间。
大师兄每晚都数次执笔,却始终写不下一个字。秦砚之估计他是在犹豫要不要给那个缠着他的人写信,他确实猜的很准,毕竟回了派中后停留的时间无法确定,若是那人一直等着……想着那人委屈的眼神,大师兄觉得心里有些不忍。
是夜,大师兄再次执着蘸墨的笔,在纸上悬停了小半盏茶,却愣是写不了一个字,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秦砚之坐在桌旁饮茶,看着师兄犹豫了有一个时辰,忍不住出声道,“大师兄,你就平常的写呗,想那么多作甚?”
大师兄看了他一眼,放下了笔,“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你若是对他毫无感觉,就不要给他希望,若是心里有不舍,那便是有可能。不管你们最终能不能修成正果,起码要试过才能知道。妄下结论,于你于他,都不公平。”秦砚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既无法决定,那就去试探一番,看他是不是你要的。”
不过几日,这劝人和被劝的位置就掉了个。
大师兄抓住他不停倒茶的手,强硬的夺过茶壶,“明神静气,不易睡。怎的如此烦躁?”
秦砚之揉了揉额头,“药没有了……”
大师兄噎了一下,“见不到面你还如此有精神?”
秦大侠瞅了师兄一眼,唉了一声,“师兄没有媳妇,不懂……”
大师兄彻底黑下脸,“既是如此,师弟便在梦中一亲芳泽罢了。”说着便将这个厚脸皮的师弟打出门去。
秦砚之像只泥鳅一样窜出来,老实地回了房,临走前,看见大师兄又拿起了笔,终于写了字。
在魔教丹坊一朝情动,再想压下来并不容易。秦砚之一夜未睡,念了一夜的清心经,晨起鸡鸣,他觉得自己大概还要再念个三四天。
大师兄的信删删改改写了七日有余,才终于大功告成,送了出去。秦砚之清心经原本念到第四日已经差不多了,不曾想当夜里他做了个梦,梦里陆淮柔娇俏的喊了声相公,害的秦砚之又多念了四日清心经。
渝州和微州其实挨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