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琰手持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长剑,一步一步,缓步走到了金钺身前。
流烨紧随在她身后,看着那不断退后的十几个人,微微眯了眼睛,抬起手指,在半空轻轻一点。
空气之中荡起一层水波一般的涟漪,金钺顿时觉得身周一紧,手中长剑闪烁的耀眼金光一瞬间便黯淡了下去,只能木头一般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金钺眼里顿时泛出一丝惊恐。
流烨淡淡着看着他们,伸出一指,在半空轻轻一划,一道灵气凝成的弦丝便出现在眼前,他微微勾了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两指捏起,在弦丝之上,轻轻一弹。
空气之中“嗡”的一声轻响。
一层无色的涟漪直接越过了朱琰,在空气之中轻轻一荡。
仿佛有什么东西,因此而碎了。
金家之人微微顿了一下,一个一个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口中鲜血狂吐,却偏偏因那一道神之禁制而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因此而说上一句话。
流烨微微一笑,“眼睁睁看着修为被废的感觉,如何?”
一道又一道怨恨而又惊惧的目光顿时射来,流烨享受似的眯了眯眼,“这眼神不错,本皇很想把这眼珠子,保存下来呢。”
目光里的怨恨通通划过恐惧,慌乱无措的移了开来。
流烨摇头一声叹息,“可惜太脏了,怕污了本皇的手。”
朱琰微微弯起唇角——他这儿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她喜欢。
流烨侧头看向朱琰,淡淡一笑,道:“母亲,他们的修为已被我废除,不会有何危险,便就交给您了,不过请放心,打散的灵气还在他们体内,不能运用,却会保证他们的身体短时间内不会很容易的死去,母亲,您可以尽情的玩。”
朱琰蹙眉,“这是你自己的仇,你自己报起来,应该会更爽。”
流烨冷冷的哼了一声,“就这么一群杂碎,还不值得我去动手。”
他目光轻飘飘的从那一群人身上掠过,眼底的神色夹杂着一丝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视蝼蚁的鄙夷,轻慢,以及漠视,“我从始至终,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重华才是我的全部,复仇之事,只是捎带为之,更何况,此刻的形势并不容许我去为这些杂碎浪费时间,我还要尽快恢复修为,去接应重华。”
朱琰欣慰的看着他,抬手正要摸摸他的头,半路却又顿了一下,手一转便拍在了肩膀上,淡淡一笑,“不为仇恨蒙蔽双眼,这很好,我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流烨莫名的有些脸红,他微微侧了侧头,咳嗽一声,道:“虽说是不在意,可我此番劫难毕竟因他们而起,若是母亲玩够了,邀我去看看他们的结果,这桩心事,便可放下了。”
朱琰点头,“自然。”
顿了顿,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而嗜血的笑,“我很用很热烈的方式,欢迎他们来到朱雀台。”
你们所加诸在吾儿身上的,我会一点一点,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回到龙谷的时候,这里的场景却是一片混乱。
一条青色的龙到处在龙谷里翻翻找找的寻找着什么,口中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一句:“大斧头,大斧头,你在哪里?你别躲我了好不好,这次是我输了,你快出来呀!”
身后跟着一溜五颜六色的龙陪着它找啊找。
“族长,这里没有。”
“族长,这里也没发现。”
“族长,那里有柄斧头……”
话音还未落,青龙已然一甩龙尾冲了上去,龙身一卷,缠住一柄巨大的斧头蹭啊蹭,语气之间满满的欢喜,“大斧头,我终于找到你了,下次可不准躲那么隐秘了,我找的好辛苦啊。”
他卷着把斧头蹭了半响,忽而意识到什么,龙眼一睁,看起来竟是有些委屈,“大斧头,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气我这么长时间没找到你?”
它喃喃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急得它舌头一伸就朝斧头舔了上去,舌头一触上斧身,整个身体顿时一僵,下一刻,整柄斧头已经被它一尾巴甩了出去,“不,这不是我的大斧头,我的大斧头没这么冷!”
“砰咚”一声响,冰冷的斧头被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斧身之上裂开一道深深的裂缝。
一群龙顿时冲上去安慰。
“族长,族长,不怕,你的大斧头肯定会找到的。”
“族长,我们继续去找,您别伤心。”
“族长,那边还没找呢,我们去那边吧。”
一群龙拥着青龙,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酒觞在一边头疼的扶额。
他的父亲,是真的疯了。
正在一手揉着额心,身边不知不觉,突然坐了一个人影。
酒觞抬头看去,便见着一个异常华美,如太阳一般艳丽的红衣人。
他下意识一惊,“凤歌……”
流烨捏起一个酒杯,为自己斟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笑,“我还是习惯你叫我慕白。”
酒觞苦笑,“我还是习惯见你白衣的样子。”
流烨微笑,抬手打个响指,身上白光一闪,已然是换成了一身白衣,包括那身黑亮的发丝也褪去了颜色,变成了浅淡的银白。
酒觞瞧着,满意的点头,“这样就舒服多了。”
流烨微微笑了一下,抬眸看了眼远去的一群龙,若有所思道:“青龙……爹的状况,不怎么好啊。”
酒觞苦笑一声,“你如今已然恢复了前世的一切,还是叫他青龙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