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宅之中,就是杀人不见血,好在她已经从镇平王府里头搬出来了,这整个候府里头,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南枝,回去之后,将府里头的人好好的清理一遍,若是有可疑的,不用管,统统撵了出去。再开了库房,寻一些小月里合适的炖品,给我阿姐送去。”
南枝眼中泛泪,从开始明慧郡主确认了之后,她便一直是这个鼻头红红的样子,瞧着比十八娘还来得激动。
“知道了,小娘你别动,用这个软枕垫着,车夫你一会行慢些,小心别颠了。我一会就去回春堂寻大夫问问,有哪些要小心的。小娘我早该嫁人的,若是我生过孩子了,就知道该怎么照顾小娘了。”
十八娘刮了刮她的鼻子,“傻南枝。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好他的。”
她过了年就该十五了,崔闽说她最多活不过十八岁,她这一辈子,也许就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十八娘想着,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平的小腹,心中越发的坚定。
她嫁给了李子期,沈家已经上了这条船,没有办法退缩了。她若是不拼命,将来她死了,她的孩子还不是得任人鱼肉?
“琴娘已经怪上了沈玉,沈玉举步维艰,定要另寻出路。你将她的那个接生麽麽寻来,说我有事寻她办。”
“诺。”
马车一路驶进了冠军侯府,乍一下车,十八娘就瞅见两个光着膀子的人正在演武场上斗狠,其中一个已经断了胳膊,正是鲁国公。而另一个,便是李子期。
十八娘瞅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如今都快十一月了,见天就要下雪,他们爷孙二人这又是作什么妖啊!
而徐武正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拍掌叫着好!一旁还放着一盘蚕豆,磕了一地的壳。
见到十八娘进来了,徐武拼命的冲着她招手,“十八娘快来,快来,我是来替阿窦传话的。”
“阿窦寻我何事,我们才从那菊花会上回来,也没有听她说起。”
徐武眼神一暗,“我阿娘说要将她拘在家中绣嫁妆呢,不让她再出门了。她待不住,想让你寻她一道儿去郊外买个温泉庄子,就买在你和程处英的庄子附近。”
南枝想要说话,却被十八娘的眼神拦住了。
“行,我原本也想去多置些产,正好与阿窦同去。”
两人叙了一会话儿,李子期与鲁国公已经较量完了。
“外祖老当益壮,看来还能再战三百年。”李子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一路小跑到十八娘跟前。
鲁国公一听,仰天大笑起来。“你小子嘴怎么变这么甜了?沈泽一张臭嘴,按说也教不会你啊!”
十八娘闻着他二人一身臭汗味,忍不住恶心起来,捂着帕子就到了一旁,南枝一见,拔腿就跑,取了酸梅子往十八娘手中送。
李子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焦急的跟了过去,“十八娘怎么了?我听徐窦说你阿姐孩子没有了。可是那宴席有问题,你们吃坏肚子了?”
南枝一听,赶忙呸呸呸道:“童言无忌,侯言无忌……呸呸,小娘怎么会吃坏肚子呢,小娘好着呢。”
十八娘红了脸,在李子期耳旁悄悄地说了一句,“你要当爹了。”
李子期一听,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他傻呵呵的一笑,对着鲁国公道:“你要当爹了。”
鲁国公双目圆睁,伸手就要打李子期,狗东西,老头子都多大年纪了,竟然拿这个开涮!明明知道老子无后,已经断子绝孙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子期涨红了脸,拼命的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要当爹了!”
说完,他呆愣愣的转过身去,一把抱起了十八娘,“你快快回去躺着。我去叫崔闽!不对,这家伙才给你看过脉,怎么他没有看出来?哎呀,你今天才去了二皇子府,那宴会不是有问题么?得叫太医看……”
十八娘只觉得双脚一空,一下子便悬在了半空之中,她赶忙搂紧了李子期的脖子,生怕他一激动,就把她给摔地上了。
“是我母亲替我把的脉,说月份尚浅呢。崔闽是男子,不擅长女科,你就别寻他了。”
李子期拼命的点头,“就是,那个死要钱的庸医。”
他快步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认真的问道:“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是说我,是说李子期要当爹了吧?”
十八娘好笑的点了点头。
李子期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十八娘就飞到了屋顶之上。
南枝一见,吓得直跳脚,“侯爷,你快放开我家小娘,屋顶有霜,小心滑。”
李子期低下头,看着十八娘,眼睛红红的,“十八,当初我不是打赌输给了你么?说好要背着你飞遍长安城的,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一道儿飞遍长安城。”
说完,他脚轻轻一点,飞快的飞了出去。
十八娘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子期,你不觉得凉飕飕的么?”
李子期摇了摇头,“怎么会,我感觉自己心里都着火了。”
“可是你还没有穿衣服,光着膀子呢!你要这样去游长安城吗?”
她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从那个小楼里飞出来一个胭脂盒,砰的一下砸在了李子期的脑袋上,“呸!登徒子,老娘的眼睛都看瞎了……”
第二百零三章 她是凤命(三更)
最后长安城没有游成,李子期还被赶下了床榻。
他拖着湿哒哒的长发,看着躺着的十八娘,委屈的说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