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婴儿的相貌并未有太多的变化,褶皱的小脸略有饱满,四肢蜷缩地平躺,老二和老三紧紧地攥着小拳头,脑袋侧卧,安静地睡熟。
包小小轻轻地抚摸老大的脸颊,指腹滑过老二的鼻头,手掌覆在老三的额头,真切的触感令他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他是这三个婴儿的父亲,他成为了父亲,这是他在结识余晖以前,想都未曾想到过的事情。
生命的奇妙在于,或许你在年轻时曾无数次地幻想过你的生活轨迹。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却发现生活的轨迹渐渐地偏离了你之前的设定,甚至超出了你的想象。
你曾全盘否定的人生格局或许就是你现在经历的生活方式,你曾不屑或厌恶的生活态度或许就正在主宰你的生活历程。
蓦然回首,才发现,生活里,遇到的人,经历的事,都是命中注定。
每种经历,好的坏的,都是独一无二,方显弥足珍贵。
不知不觉地,泪水打湿了口罩,包小小却浑然不觉。
过去他常听人念叨感恩,可搞不懂究竟为何感恩。现在他才彻底明白,何为感恩。
感恩,遇到余晖;感恩,与余晖相爱相伴;感恩,和余晖共结连理;感恩,上苍赐予他们的爱情结晶;感恩,生命如此眷顾于他。
“哟?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余晖转头见泪流满面的包小小,片刻诧异旋即明白他此时内心交杂错综的情感,他又何尝不是?
潇洒不羁的单身汉变为瞻前顾后的奶爸,本以为这辈子都清心寡欲超凡脱俗却又意外地坠入情网不可自拔。
年少时梦想孤身闯天涯,现在守着爱人孩子热炕头。岁月的流逝,年华的渐逝,那些曾以为的日子早已远去。
而今,他的幸福构造离不开和包小小共同营造的小家,离不开和包小小共同创造的孩子们。当然,还有血脉相连的亲情和割舍不断的父女情。
“我没事儿,就是见着孩子有点激动。”热泪盈眶的包小小使劲地吸了吸鼻子,泪腺却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地泪珠止不住地顺着面颊下落。
“别哭别哭,我爸爸可说啦,月子哭可要瞎眼的!来,看看咱儿子,你仔细看看。”隔着口罩余晖吻掉包小小的泪,拉着他的手,往保温箱车凑得更近。
包小小不好意思地接过护士体贴地递过来的消毒纸巾擦干泪眼,视线变得清明,仔细地端详儿子们,忽地叫道:“老余,咱儿子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黄了呢?”
情绪稳定细看之下,包小小这才发现前两天红彤彤的小婴儿这会儿皮肤变得浅黄,像剥了皮的小黄豆。
“别大惊小怪的,这叫生理性黄疸,每个新出生的婴儿都要经历这个阶段,有个十几天就会完全消退。”说到育婴,余晖可谓是专家级别,讲解这些基本常识简直是手到擒来。
“噢。哎,老余,我怎么觉得儿子们瘦了呢?是不是...”包小小瞥了眼站在角落不打搅他们的护士,在余晖耳边放低音量。“是不是医院的人偷懒,不好好给咱儿子喂奶?”
“神经!胡思乱想什么呐!人家都是白衣天使,能干那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吗?”余晖白眼斜视他。“婴儿出生七天内体重下降是正常现象,他要排泄嘛。排出胎便和尿液,加上出汗,体重肯定要略微减轻。别担心,有个三五天,保准胖起来。”
“噢。”包小小充满崇拜和佩服的神情望着余晖,啵啵地亲了两下他的侧脸。“我家老余就是懂得多!”
两人正若无旁人地亲热,三个婴儿适时醒来,护士走上前:“婴儿该喂奶了,来,新爸爸们,体验体验给孩子们喂奶吧。”
“喂奶?可是我们没带奶粉和奶瓶。”包小小茫然地看着护士,突然脸色潮|红。心想该不会是要我...可是我没奶呀!
“不用,医院都为咱准备好了。”余晖说着,跟着护士来到桌台前,两人麻利地冲好三瓶奶,拿专用的温度计试了试温度。
包小小接过奶瓶,瞅着小号奶瓶都没装满的奶水量,晃了晃:“就这么点?够吃吗?”
“足够。他们现在吃不了多少,每顿最多40毫升。咱家老大消化系统弱,每顿就30毫升。”余晖将奶嘴伸向老二,小婴儿本能地叼住奶嘴,使劲地吸允。
包小小负责喂相对而言身体强壮的老三,老三闭着眼惬意地享受香甜的奶水,不时地摇晃着头颅,可爱劲儿逗得包小小不禁笑出声。
老大则由护士负责喂奶,刚出生的时候,分量不足的他根本没有吸允奶嘴的力气,只得将奶水灌进注射针管,靠人工推送到他的嘴里。现在稍微长了些力气,可以自主吸允,仍需分外小心谨慎。
三个小婴儿喝完奶,满足地再次恢复睡眠状态。
包小小盯着奶瓶底部残留的奶水,冲余晖说:“老余,这奶是不是太稀?咱们不是带奶粉来了吗?要不和医生说说,换咱们的奶粉?”
“不行。新出生的婴儿消化系统不完善,吃不了浓度太高的奶粉,这是医院专门为吃不到母乳的婴儿特意调制的配方奶粉,浓度低,好消化。等到了满月,再换咱们的奶粉。”余晖头头是道地解释,包小小受教地频频点头。
探视时间已过,护士要将三个婴儿推回新生儿监护室,包小小朝思暮想牵牵挂挂五天才见了不到两个小时,双眼通红依依不舍地盯着保温箱里的儿子们。
余晖搂着他的肩:“别难过,又不是再也见不着,等过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