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医简直想把所有人都骂一顿,就连眼下出现在福王身边的游道子也不例外。
“我和师父过来看看方老夫人。”
姜太医抿着嘴,气到极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游道子他不敢说,福王也骂不了,于是旁边的方儒就成了挡炮火的。
“你就这么让福王过来了?我来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整个宅院的人不许随意出入?”
方儒有些讪讪的,可是游道子师父不是其他人呀?
姜太医也知道游道子师父非同其他,迁怒一句后就不再搭理方儒了,福王躲在师父的背后看着发火的姜太医,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姜太医发脾气呢!
要知道,就在他小时候作天作地不肯吃药的时候,姜太医都只是多放黄连而已,从没有这样骂过人。
游道子自然知道大家都是好心,也没有生气,只是细细解释道,“你们是知晓,我们方外之人总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小福随我修炼许久,近段时间也能看到一些,前几日,就是他发现不对告知于我,我今日占卜,发现情况不对,所以才来查看的。”
“至于病疫之源,有我在,不必担心小福。”
其实游道子没有说的是,就算没有他,也不必担心小胖娃。
这可是个天道护着的金娃娃,那满身的功德金光,别说区区病疫,就连天地大劫都能挡上一挡,想让他染上灰气?
不存在的。
甚至游道子还能看到自己身周的灰色气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逃离着,虽然缓慢,但确确实实是在减少。
姜太医勉强算是放下一点心,但还是不许李小福靠近,只让他坐在离病床最远的椅子上,转而与游道子师父讨论起来。
方老夫人在吃下姜太医的药之后就睡下了,姜太医也不必再避着老夫人,脸色凝重道:“游道子师父,我怀疑此次病症,并不是其他,而是疫症。”
游道子心里已经有所预料,但是旁边的方儒却是大吃一惊。
“疫症?怎么可能?”
作为主民生的大臣,方儒对于疫症再了解不过了,多发于秋天,春天由于刚经历严冬,说是风寒他是相信的,但是疫症,怎么想怎么不合理呀!
就算有病源,也早就在寒冬的冷酷下被消灭了,怎么还会再在春天发出来?
姜太医苦笑一声,“我也想自己是诊错了,但是,这确实符合疫症的病象。”
“湿热秽浊,以恶寒壮热、头痛身痛、苔白如积粉等为症,是一般来确认是否为疫症的主要论点,只是除了这种,在十几年前,我的师父还曾经告诉我过我另一种疫症的表征。”
“那就是以高热、烦躁、头痛如劈、腹痛吐泻、神昏发斑、身发臭气为主症的疫症。”
“我叫它火毒之疫。”
另一边方儒却呆若木鸡。
因为火毒之疫与母亲的病症无比相符,无论是高热还是烦躁,头疼还是腹痛吐泻,甚至母亲身上长有的红斑,都与病症一模一样。
难道母亲真的得了疫症?
“可是怎么会?上京附近没有什么病源,至于哪里发生了大规模的疫症更不可能,大晋国泰民安,每年的粮食吃都吃不完,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甚至就连容易发生水灾的河道都被治理了,春天也不是水涝的季节,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疫症出现。
至于因为卫生差而导致的疫症就更不可能了,自从有了水泥路以后,上京的百姓不知道有多爱干净,在每段路都设置了垃圾站之后,就更干净了,卫生差这种理由完全站不住脚。
外人传进来的?
可是外地也并没有发现病疫呀。
“确实是疫症,因为我不止从方老夫人的身上探知此症,更在谢夫人的身上也得到如此结果,甚至在我午时外出探访的时候,也发现,上京多有此症,只是在大夫们看诊下勉强控制,所以还未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方儒顿时心里一凉。
如果真的是疫症……还爆发在上京,他不敢想象,将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如果控制住还好,但若是没有控制住,那么整个大晋都因此危矣。
“能否探知疫症的源头?”方儒急切道。
当务之急,就是找出源头,控制住病情的蔓延,方为上策。
姜太医却是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疫病的具体症状,但是当初师父也只是顺嘴一提,并未和我说病源来自哪里,但是仔细想想看,病源无非是口中之物,身边之物。”
方儒忍不住咬了咬牙,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母亲尚且还在病中,但是他却要做一个很有可能致母亲于不顾的举动,那就是封府。
他此刻终于知道为什么谢府会闭门不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甚至不止是他,京中只要探查到有疫病的人家,都需要封府。
阻止病情蔓延,才是第一时间应该做的。
可是这样……母亲的希望就更加寥寥了。
方儒心里难过不已,游道子不是很懂这些举措之类,但是游道子却能以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他们。
“我今日占卜得知,祸起于北,但是具体情形如何,由于有人阻挠,还未得知,如果可以的话,等我晚上观完星象,或有结果。”
“另外,还有一法,或许可以缓解老夫人的病情。”
有方法可以缓解方老夫人的病情?
不止是方儒瞪大眼睛,就连姜太医也竖耳倾听。
虽然听别人的秘方有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