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儿眼里满满的笃定和信任:
“你愿意来看他,愿意知道他在孤儿院的生活,想帮他找妈妈,还陪他玩。”
安旗想了想,这小孩儿说得也没错,他笑了下,看着小不点:
“知道了,你想被收养吗?”
那小孩儿眼里出现一瞬的光,但最终被平静掩盖,他摇了摇头:
“不想。”
“为什么?”
小孩儿眼神错开安旗,还是年纪太小,眼神里的期待和向往没藏得住,他只是撅起嘴:
“你收养秧秧就好了,这里没人敢欺负我。”
说完这小孩就跑了,安旗第一次觉得孤儿院的小孩儿成熟的可怕,不知道每个都这样,还是这个是特例。
葛南秧走的时候孤儿院送他的人不多,只有那小孩和一个小胖子,小胖子明显是那小孩的跟班,那小孩眼神透着故作的淡定,但眼神一直黏在葛南秧身上,安旗看在眼里也不说破,最后拉着葛南秧准备走出孤儿院的时候,那小孩儿才喊了声等等。
“秧秧你过来,我跟你说话。”
葛南秧乖乖的听话走过去,那小孩儿看着安旗:
“我能单独和你的弟弟说两句话吗?”
安旗笑了下:
“您请便。”
那小孩把葛南秧拉到幼儿园的游乐设施那里,安旗悄悄跟了过去,站在墙角听他们说话,只听到那小孩说:
“不能大声哭,要哭就躲在被窝里。看到他们家人都要笑,要夸他们是好人,被同学欺负了告诉那个哥哥,告诉他你疼,可以哭一点点,但不能哭太久,不然他会觉得你烦,还有,孤儿院的电话背好了吗?”
葛南秧语气有些不以为意:
“你这些话都跟我说了好几天啦,我知道了,被欺负了我就学你,偷小针扎他们。”
“不行!”
葛南秧不服气:
“为什么?!”
那小孩一脸的笃定:
“你撒谎会被发现的,我不会,所以你只能装可怜,知道吗?”
葛南秧哦了一声,那小孩儿没话说了,葛南秧抬着笑脸:
“那我们出去吧,哥哥还在等我。”
安旗默默离开了墙角,回到广场,这小孩的心思和城府深的让他没法想象。可以说是聪明活络,但也可以说是可怕。
后来走的时候这小孩儿眼底湿了湿,葛南秧明显天真单纯了很多,只觉得这是一件开心的事。
其实离开了这里的,有几个会想到回去看看老朋友的,即使自己想,正常的家长也不会同意。
送走安旗和葛南秧之后叶司屿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个前阵子刚见过的人,是朗州检察院的胡检察官,两个星期前特地来京城给叶司屿录口供,作为上诉治疗院的证据。
那边的检察官似乎遇到了难题。
“检察院找的律师团队很厉害,而且他们的证据非常充足,我们这边只有一两个孩子的口供和部分照片。”
叶司屿嗯了一声,他眨了眨眼:
“还需要我再录口供吗?”
检察官顿了一下:
“那边的律师团已经找了一些孩子家长当人证,据了解,也许还会有被虐待过的孩子。”
“啊?”
“嗯,大概是家长逼迫的,但我们这边,只有物证。”
叶司屿也明白了检察官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捏了下电话:
“什么时候开庭?”
检察官没想到叶司屿答应的这么痛快:
“三十号,在朗州。只是我担心那次陪你录口供的人,不大会愿意你做这个。”
检察官说的是江措,叶司屿只让检察官不要担心,然后挂了电话。江措当然不会同意,所以叶司屿只能偷偷去。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愿意去当证人,就觉得一件事,不能让它颠倒黑白,虽然到场作证也许会被拍,甚至会被写成新闻。
但他还是不想让检察院输了这次上诉,在治疗院的记忆像病毒一样蔓延在他的身体里,在那里所有人都会告诉你,你是罪恶的,是恶心的,是错误的。如果自己没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老师,他也许永远就生活在那样冗长的黑暗里。
江措晚上回来之后叶司屿已经躺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看电影,看到江措进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跑到床头,朝江措猛地一扑。
江措伸手把人接住,亲了亲叶司屿的侧脸:
“我先去洗澡。”
叶司屿黏着江措不肯放手,整个人挂在江措身上,他抬头盯着江措:
“老师我想出去玩。”
江措托住人的屁股,和他对视:
“嗯?去哪?”
叶司屿盯着江措的眼睛,眼里含着笑:
“厦门。”
“什么时候?”
叶司屿顿了顿,他脸上有些抱歉,语言吞吞吐吐:
“后、后天。”
江措皱了皱眉,把叶司屿放到床上,自己压了上去,由上而下的看着他:
“我最近有点忙。”
叶司屿伸手搂住江措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声音裹着柔:
“嗯,我知道的,我和安旗一起去玩,今天我们商量了。”
叶司屿说完就紧张兮兮的看着江措,江措眉头更皱了,伸手捏着叶司屿的下巴:
“和谁?”
叶司屿有点心虚,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嗯,因为他,他也暑假在家,我们、我们就一起约好,去厦门。”
“唔......”
江措不回应他,低头吻住叶司屿,用力在他嘴唇上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