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连纵站在金銮殿的台阶之上,气得拽下身下的珠链就往那个捅他心窝的礼部尚书身上扔去!
“陛下息怒!”礼部尚书在连纵的怒火下一下子软了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乞求连纵的宽恕。
“息怒?”连纵深呼吸,他差点被气笑了,“国师不顾自身的安危,亲赴荆门。你们却在这里和朕说国师干涉朝政,论理应该受罚?可笑!可笑至极!”
吏部尚书忍着身上被珠链砸到的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臣,臣也是为了大曜,为了天下秩序啊陛下。”
“为了大曜?”连纵冷笑,“既然是为了大曜,那你们这些在金銮殿为天下c—ao碎了心的肱骨之臣们何不去边关,去大蛮,把那些身陷囹圄的将士们带回来!”
“你们做得到吗!”皇帝陛下看着殿中低着头,一个个面露为难之色的臣子们,心里顿时为顾放的冒险感到不值得。
他心中挚爱之人,为了边关那些将士们的安危,亲赴陷阱,而这些在京城中受到层层保护的大臣们,却在背后指责他“干涉朝政”。
“你们都做不到!”连纵收敛起脸上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冷笑,换上一副冷酷的表情。
他透过金銮殿的大门,看向无边无际的蓝天,仿佛这样他就可以看到在边关那一片风沙笼罩之下的他的爱人,顾放。
“既然你们做不到,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些了。”皇帝陛下的声音回响在寂静无声的金銮殿之中,说不出得空寂和飘渺。
站在连纵身后的张浦暗暗地捏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不要被连纵言语中的冰冷吓到。
别人或许不清楚,他这个跟了连纵这么多年的人却把连纵此时眼中的无情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张浦知道,如果这些大臣们在执迷不悟,那么他们所有人注定被皇帝陛下舍弃。
本来,让连纵心甘情愿肩负起这个天下的重担的人,此刻都不在这座皇城之中。
是以,张浦不停地在心里乞求,那些大臣们可千万不要再往皇帝陛下的心口捅刀子了。
然而再一次地,他的愿望落空了。
新任中书令带着一众文臣跪了下来。
“吾辈读书人不能为大曜在沙场上征战,但是愿意维护大曜王朝统治下的秩序。”
“国师大人所作所为确实感人至深,但是于理不合,请陛下日后不要再给国师大人如此重大的权力了。”
说完以上的话的中书令将头垂到自己的膝盖之上,仿佛连纵不应了他们的谏言,他们这些文臣就不会起来。
一旁的武将们有一部分是跟着连纵从边关一路走来的,他们自然对连纵言听计从,同时又感念顾放的高义,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皇帝陛下对着干;还有一部分武将和长孙桓关系不错,也不会跟着文官们向陛下情愿。
就这样,整个金銮殿之中,武将阵营的众人都垂眉顺耳地保持沉默,文官阵营的则大多数都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之上。
“好!好!好!”连纵看都不看那些文官的坚持,他连连叫好,眼神里确实无边的冰冷和残酷。
“唰——”皇帝陛下抽出腰间的佩剑,然后一击将摆放在金銮殿正中的牌匾斩去了一把。
“啪——”破碎地牌匾从高空中跌落至众位大臣们的前面。
所有人都被这个声响和皇帝陛下的举动吓了一跳。
但是他们都不敢抬头,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或者膝头,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退朝!”连纵重重地一甩袖子,然后抬脚离开了金銮殿。
皇帝陛下离开很久之后,那些大臣们才敢动一动他们已经僵硬的身体。
武将们率先离开金銮殿。他们有人在路过中书令等人之时,意有所指地说道:“多此一举。”
中书令却对此置若罔闻,他撑着礼部尚书的手,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知道,他们先前都忽略了一件事。
那个坐在龙椅之上,掌控整个天下的帝王早已不是对朝政不怎么在意,可以被文臣们左右决定的先帝了。现在的这个大曜之主,可是在战场上一路厮杀,不知道沾了多少敌人鲜血的战神!
回到乾元殿的连纵此刻心里一点都不痛快。他一把把堆在案头的奏折全部挥到了地上,然后回顾了一圈书房,一点迟疑都没有地去了国师塔。
“去告诉那些觉得朕放任国师干涉朝政的大臣们。”连纵坐在顾放的床头,用手指轻轻地抚过顾放的枕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但是话语中确实那么地冷淡:“既然他们觉得朕做得不好,那朕就不再做下去了。”
张浦一听这话后背的冷汗就止不住了。
他心里最糟糕的猜想终于是到来了。
“是……”张浦低下头,不敢不听从皇帝陛下的命令。
他这种时候只能暗自希望国师大人快点回来。不然皇帝陛下身上怕是要被按上不少的污名了。
等张浦走后,连纵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然后什么都不顾地在脑海中回忆着顾放对他虽然浅,但是依旧让他感到温暖的笑颜。
“放儿,你可要快点回来啊。”
在门外听到连纵自言自语地开元帝默默地停下了脚步。
今日发生在金銮殿的事情自然逃脱不了他的眼睛。他有心要劝一劝连纵不要任意妄为,却又忍不住为自己的宝贝徒弟打抱不平。
罢了罢了。这天下终归是束缚不了连纵的,名声什么的也不过是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