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沉默了一会儿,道:“说起来正是因为我与程文杰交好,别人才想通过他入手,程凌钧罪不至死,等明日程家人来,你见见吧。”
齐云若点点头,一会儿后他又想起一件事,为难道:“王爷,这些天二小姐身子有些疲弱,几个太医看过了都说没事,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该吃什么药,您看该怎么办呢?”
二小姐也两岁多了,虽然也她和母亲并不亲近,只是侍疾那几天她见过母亲的病态,而后太子府的丧事也不能瞒着她,不知是累的还是伤怀过重,这么一个小孩子受不住了,李琛站起来道:“我现在去看看。”
二小姐初儿原来也是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最近却整日神色恹恹,不爱出门,现在天气正好,画眉院里花团锦簇,她的妹妹刚学会走就缠着嬷嬷出去摘花了,她却宁愿呆在屋里。
齐霓裙相貌姣好,她生的女儿也是精致好看,初儿才几个月功夫,却瘦了一圈,齐云若四下环顾,觉得这里虽然够大,仆从也够多,可是毕竟没有亲生父母陪伴,二小姐身份高贵,其余人也不知如何纾解,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初儿躺在床上,含泪道:“父亲……”
李琛笑了笑,伸手擦去二女脸上的泪痕,问道:“你怎么不陪妹妹去顽?”
初儿哽咽道:“父亲……我……我不想出去……”
李琛心里一疼,却没有显露在脸上,伸手把二女抱起来横在怀里,轻轻摇动了下,“你听,你妹妹笑得多开心。”
初儿道:“父亲,我母亲是不是……永远不会再来看初儿了……”
李琛轻叹一声,道:“是的。”
初儿轻声哭了出来,她伏在李琛的胸前,小身子都在颤抖,李琛拍拍她的背,细声安抚道:“可是父亲还在,父亲可以陪着你……”他看了齐云若一眼,齐云若道:“我回去叫嫣儿的婢女准备一下,今晚上让嫣儿陪着两个妹妹吧。”
李琛点点头,可是齐云若却发现初儿回过头来,很戒备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日,齐云若去观荷汀洲等程家的人来,一会儿后内侍来报,程家的少n_ain_ai已经进府了。
“是齐丹霞……”齐云若有些意外,只是一会儿他也明白过来,程凌钧是程文杰的独子,这种事程文杰不好出面,单派一个管家来也太不给太子府面子了,叫儿媳妇以看望兄长这样的理由前来实在是最合适的。
齐云若上次见到齐丹霞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的齐丹霞刚出嫁不久,脸上还带着志得意满的红润,穿衣打扮无不精细,她一直身材窈窕,美目狭长,不经意凑从袖中露出的指甲染着殷红的颜色。这次齐云若再看见齐丹霞的时候,明明还是十九岁的少女,可是她的脸上已经有了愁苦与悲戚,齐云若注意到她手上拿了一个木匣子,她的手没有用心保养,已经看不出以往的精致。
齐丹霞低着头走进来,福身道:“妾见过兄长。”
齐云若愣了愣,道:“你起来,请坐。”
“……是。”
齐云若叫人上茶,齐丹霞的表情有太多不自然,齐云若只当没有看到,婢女上茶下去后,齐丹霞又站了起来,一下子跪在齐云若身前,双手举起了那个木匣子,颤声道:“这是……这是兄长母亲留下的东西,妾以往并不知道……”
齐云若道:“是夫人告诉你的?”
齐丹霞眼神慌乱地看着他。
齐云若轻叹一声,把那个匣子打开,里面有几样首饰和玉器,齐云若甚至明白赵夫人这个时候告诉齐丹霞的理由,大概是要自己迁怒齐丹霞?
齐云若把匣子合上,笑道:“你起来,你成亲的时候我也没有送你什么东西,这几样就当做是我给你添的嫁妆了,坐下来,你跟我说说那个新元国女探子的事情。”
齐丹霞的内心当然是震惊且错愕的,她对齐云若不好,在府里从来没有把他当哥哥看待过,她是紫阳伯宠爱的女儿,后来嫁给二品大员的嫡子,生活顺遂,她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迁怒齐云若,恨他!觉得他过得不好自己才畅快……程凌钧出事后,自己娘家也靠不上,公公叫她来求她视为敌人的人,而嫡母赵夫人此时又送信来说齐云若也是记仇的人,就算当初齐霓裙还是淳王妃,他都敢跟她要自己母亲的遗物,别说她这个相公还在牢里的无品级妇人了……
齐云若淡淡道:“你不用觉得我是大公无私的人,我也不是谁都可以原谅,只是你我,实在算不上仇敌,我们在紫阳伯府那几年,我离开的时候你才十四,十四岁的小丫头,怎么会跟别人结下深仇大恨呢。”
齐丹霞颤抖着点点头。
齐云若把东西还给她,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程凌钧的?程凌钧是什么时候纳妾的?”
齐丹霞道:“已经有半年了,只是我不喜欢她……不怕兄长笑话,我在府中时刻盯着她的错处,却一点儿也没发现,公公那里不是谁都可以进的,若不是刑部的人来抓人,连我也不敢相信她是个探子。”
齐云若点点头,问道:“尚书府里到底丢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丢啊!兄长,可是户部哪里有亏空她却了如指掌,还说是在公公和相公交谈的时候偷听到的!刑部这才抓了相公去。”
齐云若道:“那样的话她上面一定有清楚户部运作的人给她传消息了,只要证明她的确不是从程凌钧那里探听到的那些机密,程凌钧也不会被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