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惨叫是一声过一声地,小春心情本就不好,被这么一吵,往外吼了声:“n_ain_ai的都什么时辰,一堆人不睡làng_jiào个什么劲,惹火了小爷我,送包‘一睡就不醒’给你们尝尝!”
这一吼,声音果然立刻停歇。无仙带头的那几个黑衣人退了几步,立即散去,兰罄见着小春踏出药房,嘴里那只半死不活的鸽子也扔了,一个箭步朝他冲了上来。
“小常你病没有好,不能出来。”兰罄本一个劲要把小春推回药房里去,结果弄得小春身上满是鸽子血。
小春有气无力地道:“你病得比我重都能跑来跑去了,怎么我就不能?”
虽然自己的医术占了大部分功劳,但这功力泰半废,双手折碎的人还能一直如此j-i,ng神,小春也觉得他家大师兄挺是厉害。
兰罄说:“你又动来动去的话,子蛊会把你吸成人干。”
小春一听,立即止住步伐,任凭兰罄再怎么拉,也不挪动半分。
小春低声问道:“石头,问你个问题。”
兰罄皱眉,一拳小春头上。“该叫什么?”
“哥哥。”小春忍着痛,一张脸都扭了。
“小常乖,问吧!”兰罄冷哼了声。
“子蛊究竟得怎么拔除?”小春开口问道。兰罄此时虽然神智不清,可照以前的例子,有些事情还是会记得。
“拔子蛊?子蛊没办法拔。”兰罄瞄了小春一眼,又露出那血淋淋的笑容说:“除非种下去没满三个月,子蛊还没把心脉缠住。这个时候只要把养蛊之人找出来,用他引子蛊出体。可种过三个月,子蛊把心脉牢牢缠住,要拔子蛊就会死。”
小春心里突然觉得不安起来,兰罄这番话应答得太过流利,让他听得胆惊。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养蛊之人?那人谁?引子蛊出体?如何引?”
兰罄凤目一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告诉我,”小春深吸了几口气,那n_ai声n_ai气的声音从口中脱出,多了几分哀求的味道。“哥哥会告诉小常的对不对?”
小春伸手摇晃着兰罄,兰罄被小春摇得东倒西歪,却是一脸高兴的模样。
他东想想西想想,最后故作勉强地将双手伸出来,露出那节染上血渍而乌黑斑褐的绷带说道:“如果你帮我换药,我说不定会告诉你。”
不知为何,小春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兰罄从来不是如此好说话之人。
除非他有求于人,或对人有所求。
小春手指颤颤地搭在兰罄脉门之上,好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当然会帮你换药。”他说。
兰罄脉相平,气血虽虚却了无大碍,那走火入魔的浑浊现象稍稍消退,眼前之人如今意识介于正常与混沌之中,然而偏那边多一些,从兰罄逐渐清明的双眼里,可窥探一二。
“养蛊的人叫做沃灵仙。”兰罄说。
“……”小春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才说出话来。“你家小沃才说过同命蛊无法可解,只能移蛊出体……”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他骗你的,因为你很好骗。”兰罄突然笑了,他妖娆的笑脸中少一份邪佞之气,多着一分天真妩媚。
兰罄伸着手在小春眼前晃来晃去,像个讨糖吃的孩子,笑得真切。
“换药、换药。”
一瞬间,小春茫然了。
他到底是该相信脉相所说,或信任眼前这个面容无邪得不似在说谎的人。
抑或,一切事实部早已在兰罄的言语与动作中表露无遗。
伸出手来,是为了让他把脉,让他知道自己逐渐恢复,不再是痴痴呆呆的模样。
因为他很好骗,所以再骗他去找沃灵仙,可却也同时表明的确有方法能救云倾。
小春猛地抬头,问道:“我不晓得你究竟想做什么,也不想管,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如果我能带回沃灵仙,你是不是就会救云倾?”
缓缓地,兰罄又笑了。像迷惑人心的曼陀罗花,绽放出带着剧毒的美丽笑颜。
“小常真乖。”兰罄抬起小春的下巴,往那两片柔软的唇一咬,痛得小春缩起脖子。
小春尝到嘴里的咸味,被咬破的嘴唇流下鲜血,沿着下颚低落地面。
可他只是瞪着兰罄,举起手臂用袖子狠狠地抹去那些鲜血。平常他虽然爱喊疼,但真遇着了事,偏又拧得不肯多叫一声,示弱与人。
小春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救云倾,这蛊他的确解不了,软肋被抓着,就算现下叫他死,他恐怕也会立刻一头往墙上撞去。
那日答应兰罄会将灵仙带回之后,小春突然将自己关在药房里,门户紧闭,谁也不见。
云倾几回至药房都见不着小春,心里越来越浮躁,头疼不犯,却闷涨得不得了,一再反复,连祛痛丹也不见效。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明明能感觉那小小的孩子就在门后忙禄,却怎么敲门也不得对方回应。
一日复一日,听不见对方的声音、看不见对方的笑容,那人连门也没开过,紧紧地关上了数十天。
云倾既烦又乱,心里急得慌更难受得下得了,小春留下的祛痛丹被他愤恨往墙上一扔,瓶子碎裂丹药四散而出落了一地。
偏偏在他气头上这时,那一身黑的又跑了来。
“你身上有虫子,所以小常才躲起来不见你。”兰罄特意来开导云倾。
“什么虫子?”云倾吸了几口气,不想让这人看他笑话,故做冷淡地回应。
兰罄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