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木乔眉头微挑,正正的受着她这礼,连避都不避。佟丽萍原本还以为她会伸手来扶,所以这一蹲只是虚虚的浅蹲了一半,她年纪大上两岁,个子自然高上一些,这样行礼,实在坐着的木乔还高出不少,显得极没有诚意。
佟丽萍更尴尬了,脸红到耳根,可想想自己还要有求于人,只得狠心深蹲了下去,“我知道从前得罪了你,但霍小姐,我真是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都已经如此恶劣了,若是有心那该怎样的可怖?所以木乔觉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很有底气的受了佟丽萍的这一礼。
也不叫她起来,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问,“佟小姐,你今日约我来叙旧,就只是为的此事么?”
当然,不是。佟丽萍继续保持深蹲,窘得鼻尖都冒出汗来,但成本已经付出去了,要是不说出所求之事,未免亏得太甚,于是她也不兜圈子了,咬牙说出实情,“今日请霍小姐前来,我实是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木乔颇为玩味的瞧着她,看她究竟有何事相求。
佟丽萍也顾不得脸面了,红着脸说出实情,“我上回受到那位公子的救命之恩,一直心存感激,霍小姐,你引我见他一回吧,否则我实在心不能安。”
木乔冷笑,“佟小姐,男女大防,难道你都忘了么?若是实在要谢,送些财帛礼物,我可以代为转交。见面,没这个必要吧?”
佟丽萍无法,只得吐露实情,“我哥哥要将我许配给文昌伯家的大公子,”她顿了一顿,见木乔完全漠不关心,只得自己说下去,“那位徐公子,家世是不错的,只是体生恶癣,无人敢近。”
木乔想了一想,好似上回隐约听周菡说过,有个什么人家的公子上门来求娶她家的庶女,跟晋阳王府好似还有点关系。只是那位公子患有严重的皮肤病,周夫人不肯。过后跟万氏也聊起这个话题,万氏也表示,就算对方出再多的彩礼,也无论如何不会把自家庶女嫁出去。
只不知道佟正恩得了什么好处,竟然肯把妹子嫁过去。对着那样一个人,活不好又死不了,真是够憋屈的。
佟丽萍见她似有些动容,眼泪顿时跟不要钱似的,滴滴答答往下落,“霍小姐,咱们都是女孩儿,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我现在是无路可走了,只求你让我见那救命恩人一面,当面道谢,我便……也是了无遗憾了。”
她特意空下几字,让木乔自己去领会,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极尽楚楚可怜之色。只可惜,她这眼泪太功利,木乔半点也不心疼。
木乔对跟她周旋半点耐心也没有,直截了当的道,“如果佟小姐认为你无心得罪我的举动只须用句对不起来了结,求人也只是这轻飘飘的几句话。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帮你。”
佟丽萍一怔,眼泪顿时收住了。既然服软讨好都没有用,她也不再虚伪,慢慢的扶着一旁的桌子站了起来,忍着腿部的酸麻,低声下气的问,“那霍小姐想要怎样才肯帮我?”
这才象是佟家人,功利而实际。木乔心中微叹,“应该是佟小姐想要怎样才对吧?”这意思很浅显,你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来,可以的话,咱们就交易。
佟丽萍微哽,这一瞬间,她似乎在木乔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j-i,ng明而冷静,只是木乔年纪虽小,却比她更多了一份沉稳与隐藏着的犀利,咽了咽唾沫,她颤着嗓子抛出鱼饵,“霍小姐想不想知道自己失忆之前的事?”
失忆之前?恐怕佟丽萍不会比她知道得更加清楚。木乔琉璃色的眸子里异常平静,“知道不知道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有名有份,有父有母,知道那些有意义吗?”
“当然有!”佟丽萍豁出去了,“我虽不知道你的全部底细,但我却知道关于你身世的一个大秘密。”
木乔心尖一颤,当年,她救下木乔后,是将这个女孩安排与佟丽萍同吃同睡的,若是小姑娘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完全有可能。
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分毫,“我的身世已证完全,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再者说,你既说只有你知道,我怎知是真是假?”
“绝对是真的。”佟丽萍从袖中取出一只旧荷包,“这是你当年送给我的,我一直没扔,好好的收在身边。你当年跟我说过的话,我也一直记在心上。这件事,连我家里人也全不晓得。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帮我,我一定实言以告,若有违背,必不得好死!”
那只旧荷包做工平常,却选了两块上好的锦缎来制作,还算好看。佟丽萍应是不知从哪里翻了出来,又临时洗过,所以泛着异常干净的色泽。
木乔想接过来细看,但佟丽萍又收了回去,“带我见他,我把这个给你,包括从前你跟我说过的话。”
木乔想了想,应了一个字,“好。”
那只荷包她认出来了,真是木乔的东西。恍惚还记得那时,自己曾经好奇的问过衣饰寻常的她,怎会有如此贵重的荷包。那时的木乔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想来,她是故意隐瞒的。
就算佟丽萍会编些瞎话来扯谎,但让展云飞改改装扮,露上一面,便能换回原本属于木乔的东西,这买卖还是做得。
和佟丽萍的会面有惊无险,但回去的路上,却遇到几个顽童,掷石砸车取乐,那马受惊,差点把木乔摔出车去。正在恼火,忽遇英雄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