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迦南隔着菊花丛,眉目含笑,遥施一礼……
“数月不见,迦南公子过得可还逍遥?”
他淡淡地笑,垂下眼睑,“迦南以为公主会来探望,可没想到,公主竟是这般狠心的人……今日公主屈尊,可是来兴师问罪?”
我无视他前半句暧昧不明的话,既然他开了口,那我也不用拐弯抹角了,“迦南!本宫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不然,本宫禁你终身!”
他抬眉,丹凤眼一挑,“公主是在威胁恐吓?”
“显然如此!”仗着人多,我亦挑眉,睥睨向他,“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老实交代,你出过几次兴庆宫?”
他颇有兴味的目光逡巡到我面上,“禁宫幽深,万人把守,一个小小的迦南如何能未得公主谕令而走出禁宫?”
妖人!我在心内狠狠腹诽……
“那个小禁卫,你过来……”我转身搜寻御林军的证人,那个声称见到“刺客与驸马会晤”的小军官,“面前这人,可是你那夜所见之人?”
小军官唯唯诺诺行过来,小心打量迦南,眉头皱得很深,神情似乎拿不定,“这个……”
何解忧啪地合上折扇,往迦南身边一站,众人顿时失语……
一个妖魅,一个fēng_liú,身形仿佛,身量齐高……啧啧,之前我竟不曾注意……
我皱眉深思,“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们本是孪生兄弟,还未长大便各自被领养,其中一个被改头换面易了容,当然修习媚术也会潜移默化长脱了型,然后你们这对绝代双骄便被仇人训导得相爱相杀……”
众人同时将我望住……
何解忧幽幽地挂几缕薄笑,“公主果然是看了不少话本子,这烂俗狗血桥段张口便来……”
简拾遗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似乎在悔恨当年没有将我的话本全部没收……
我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那个小禁卫,就是你,别往后躲,你再好生看看,那晚见的究竟是谁?”
小禁卫军左看看右看看,手指终究落不到哪一个身上,“这个……那晚雾比较大……”
“本宫记得,你明明说的是,月光尚足……”
“殿下恕罪!小的昨夜觉得是驸马,可今日今时实在拿不定!也许是那位迦南公子也未可知……”
何解忧似乎多一刻也不愿在迦南身边呆,几步走开,一扇子重重敲到小禁卫军头上,“诬陷本侯,饶不了你!”
小禁卫军跪地哀求……
“又是什么事要算到我头上?”迦南一副超然的样子,脸上是习惯了背黑锅的神情……
“行刺本宫!”我冷然以对,“迦南,虽然本宫不知你来历,但你惑主乱国,妄图窃夺本宫监国之权,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命人来将本宫行刺,可惜未能如你所愿……”
听完后,他转身准备继续侍弄花草,“多一罪也不多……”
在死不认罪这一点上,两人倒真有孪生兄弟的气场……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一步跨前,抓住迦南碰向花叶的手指,“你种这么多菊花做什么呢?”
由于两人靠得近,他微微侧头便与我咫尺,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寂寞东篱s-hi露华,依前金靥照泥沙……世情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
我怔了怔,“何意?”
他眼波流转,与我再近一分,迷迭香幽幽送来,“公主重阳婚期近,迦南有一份薄礼,届时送上……”
我警惕地瞪他一眼,“你敢再生乱,我杀你绰绰有余……”
他毫不收敛,暗自将我手心捏了捏,“你真要嫁他?可不要后悔?”
我假作思索,忽然脱口:“主上?”
迦南未有反应,见我试探般地瞧他,忽然展颜大笑,“好吧好吧,你要认为是我,就是我好了……”
老子怒,还是没试探出来……
“啪”的一下,扇骨从天而降,落到我与迦南相握的手上,敲开……何解忧拉着我闪出了菊花丛,非常不友好地瞥了迦南一眼,将我拉出去几丈后,低眉问我:“他跟你说什么了?早跟你说过,不要离他太近……以你目前的功力,你是看不透他的……”
“他可是为了帮陵儿夺回江山,才处处跟我作对,想置我于死地?”我反问……
“没那么简单!”何解忧一口否定,“他绝不是来辅佐圣上的!当然,更不是来辅佐你的!”
“那他究竟要什么?”我满心疑惑……
何解忧凝目,郑重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他,甭管他是什么目的,先砍了再说,一了百了,防患于未然……”
我手心颤了颤,方才被捏的几下好像还带着温度,“二呢?”
“二就是留着他呗,看他怎样兴风作浪,再将他一网打尽……我知道这样比较符合你的心意,可是重重,这样多几倍的危险,而你所在的位置决定了你所受的冲击将是最严重最致命的!”何解忧再郑重看着我,“可是,我不放心……”
我安慰他,“你放心好了,我暂时不杀他,但也不会任由他兴风作浪,我再加强兴庆宫守卫,严密看管,就是他洗澡上茅厕,我也会派人监视的……”
说完忽然觉得不太对,我何时跟他何解忧和解的?顿时翻脸,“何解忧,本宫告诉你,你的嫌疑还没洗脱,不要装作跟本宫很熟的样子!”
我在前边走,何解忧在后边跟,极其不满:“本驸马的嫌疑没洗脱,那妖人就没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