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该有的人都有了,不该有的也有了,这位大人终于松了口气,为了在百姓与上司们面前表现自己,严肃的酷吏神情又回到了脸上,犀利的目光一扫,落定到我身上,喝道:“你,可有乐籍在身?蹲好了!”
“没有……”
“可有卖身契?”
“没有……”
“非法卖身?给本官拿下!”
我今夜吃得有些多,蹲不下去了,便站起了身,将皱了吧唧的衣襟扯了扯……
这位大人大怒:“刁妇!速速报上名来!”
“百里重姒……”
这位大人呆了一呆,“这名儿好耳熟……”
“混账!”门外京兆尹提着靴子匆匆冲了进来,扑通跪下,惊怒道,“还不快拜见大长公主殿下!”
☆、两只驸马一台戏(二)
周遭静了一瞬……
随后几人惨白着脸色,同众人跪了一地……
绿袍大人泪流满面抬头,“公主殿下,罪臣有眼不识金镶玉,念在罪臣上有八十老母……”
“金镶玉么……”我扯着自己寒微的袖摆端详,“怎么看出来的?大人今年贵庚?”
“罪、罪臣今年虚岁三十……”
我放下袖摆,“令慈五十岁上生的大人?”
京兆尹王庸爬起来一脚踹到绿袍大人身上,怒道:“混账!还敢欺瞒公主!”踹罢又跪回去……
绿袍大人被踹得滚来我脚边,涕泪纵横,“殿下饶命啊——”
“本宫又没说治你的罪……你也并未犯什么大的过错,深夜突击检查,铁面无私,本宫倒是颇为欣赏……只是若能将这铁面无私坚持到底,本宫就欣慰了……两位大人起来吧……”我侧身朝后让了一步,眼睛瞧向了一旁……
那和公子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上并无多少惊讶之色,目中似乎还有几分笑意,也没表示有叩拜的意思,只合扇抱拳道:“方才也有冒犯公主的地方,望公主降罪……”
“不知者无罪……”我也笑了一笑,“可是知者故犯,该当何罪?”
“大不敬之罪!”他倒也干脆,一撩衣袍前摆,跪了下来,“殿下圣明,臣虽知殿□份,却不敢点明,否则岂不毁了殿下微服私访之心?”分明是怕错过看本宫的笑话之心……
“难为公子一片苦心了,请起吧……”我再侧身,望住一个人……
宋公子呆若木j-i一般,见我看向他,才面色忽红忽白忽绿忽紫,莫测地变幻了一阵,垂头正要行跪礼,我道:“免了吧……”
他忙站定了,指着我咆哮道:“你怎会是她?她怎会是你?你怎可长得如此具有欺骗x_i,ng?你再度伤了我一颗真心,你……你要虐我多少回?”
我制止了再度爬起来准备踹人的王大人,对着前驸马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无话可说了么?”前驸马咆哮了一阵,发泄了情绪,一袖抹去眼角亮晶晶的东西,将头甩向我,“那么,你还招驸马么?”
我随着宋公子将脑子转了十来个弯,“那是自然……”
“我宋茂才自荐!”他往我跟前凛然走了三步,扯开了衣襟,扭头道,“便、便是你要先得到我的人,我、我也可以勉强同意……”
我看了眼宋茂才前驸马坦荡荡的胸膛,忽觉心中一股浩然正气直冲脑门……
京兆尹王庸大人三度爬了起来,悚然惊叫:“不好!殿下中毒流鼻血了!护驾!”
众人瞬间凌乱,一片护驾声喊了起来,“刺客在哪里……”
一片混乱中,简拾遗默默走来,一手递给我手帕,一手指向宋茂才,“将他拿下!”
前驸马被压到地上捆绑,手脚不停扑腾,“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拿开你们的手,本公子的胸是你们随便摸的么?那是只能给公主摸的……”
京兆尹王大人又望着我惊叫:“不好!殿下的鼻血奔涌直下了!快护驾!”
简拾遗默默望我一眼,再转向地上叫嚷不停的宋茂才,“堵上他的嘴!”
王庸大叫:“快堵上!刺客嘴里有暗器!快护驾!”
红袖招乱糟糟j-i飞狗跳,姑娘们早吓得缩到墙边,听到有刺客有暗器,尖叫声连成了一片……宋茂才被捆成了严实的粽子,且被塞了一嘴绑腿布,又在外面缠了三圈哪位大人的腰带,打了个死结……
我已被和公子扶到桌边坐直,被他按了脸部几处x,ue位,欢腾的鼻血终于少了……老鸨殷勤送来洗脸水,我正要俯身去洗,和公子拿扇子一横,挡在我身前……
“别低头……”他将扇子往我手里一放,两手放到水盆里浸了浸,起身一手抬着我下巴,一手轻轻拍打我额头……反复几次后,鼻血终于止住……
又歇了一阵,我瞧向地上动弹不得的罪魁祸首,“待本宫走了就松开他……”
洛姜笑嘻嘻凑过来,“姑姑这就不忍心了?原来你对前驸马还有情呐,不然这鼻血也不会流得这么欢快……”
我喝了一口凉茶,对京兆尹道:“王庸,护送襄城长公主回宫,就说是本宫回去了……”
“姑姑你又来李代桃僵,我替你回去了,你继续玩,想得美!”
我合上茶盖,和声道:“姜儿,扶桑国前几日送朝贡国书,有求亲的意思……”
洛姜咬咬牙,转头便走,“王庸送本宫回去!”
这一番京兆府倾巢而出,惊动了灯市的百姓……侍卫开路,彩轿居中,京兆尹殿后……好事传千里,百姓无一不知是大长公主夜会红袖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