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白若颜声音重新想起:“来的是谁?”
……
……丹青侧耳,还是听不见慕容从珂的回答。
当下猜测出。慕容山庄已经有消息,忌水教派了探子前来探寻“孟章卷”下落。看来自己得十二万分小心行事。
……
丹青收了收下颚,举手轻轻叩门。
“进来。”慕容从珂拽的二五八万的声音。
垂下眼帘,推开门:“小姐,您吩咐洗好的衣裳。”
“放那吧,谢谢。”白若曦柔和一笑。丹青闻言抬眼迅速地扫了一眼两人,目光不经意地撞上慕容从珂,假装惊慌地再次垂下眼帘。退身,迅速拉上门。
“可以给管家加俸了,连丫头都选择这样标志。”啧啧两声,慕容从珂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正提脚准备离去的丹青听见此话站住脚,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抚抚绯红的杰作,嘲讽地笑了笑,大步离去。
夜。
丹青伏在白若颜房顶上,扁了扁嘴。慕容山庄的守卫不是一般的不森严啊。按了按脸上的面罩,慢慢移开一片瓦片,俯身向昏黄的光中窥去,看着沐浴完的白若颜拉扯过自己早上送去的衣服,丹青眯了眯眼。
一,二,三。
满意地看着白若曦倒下。为自己鼓掌,手艺不错。抿嘴偷乐,丹青轻盈地旋身从屋檐跃下,无声离开。
十米开外的参天古榕上,慕容从珂玩味地目送那位夜访者离开,“啪”地拢起扇子,抵住下巴,笑容邪魅。
月似银钩。
在院外换下夜行衣卷好,丹青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藏好衣服打了个呵欠。这时,白桐翻了个身,嘟咕了几句梦话。吓得她一个激灵,偏头盯着白桐片刻,哧溜一下串上床,不许久,便沉沉睡去。
模糊间,房门外的吵闹声传来。
接着,是房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来了……”丹青瞬间清醒,假装翻了个身,闭眼沉睡的样子。直到白桐轻轻摇晃将自己唤醒才缓缓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惊讶:“怎么了这是?”其实,是真的有点惊讶,慕容从珂亲自的到来。
“早上送衣服的是你吧。那衣服上,你动了什么手脚?”
……
这人脑子不好使啊。一点推理能力都没有。正常人会在这么特殊的工作条件下猴急地作案么?特殊的原因,特殊的物件,特殊少见的毒物。谁动手,谁就是摆着要自投罗网啊。不过,咱丹青要的就是自投罗网。
丹青微微一笑,背着月光,看不清慕容从珂脸上的表情,慢悠悠道:“苏然何德何能,请问早上苏然送去的衣服,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孤寒散。”慕容从珂简单明了道。
“呃?”我当然知道那是孤寒散。亲爱的。
慕容从珂俯视坐在床上也不行礼也不惊慌的仕女,捻眉。不耐地挥挥手,不再玩猜谜游戏:“带走去地牢,查清楚了再说。”
双手立刻被扭住往前推,丹青抽痛,嘶地倒抽一口冷气,扭头望向白桐。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丹青的白桐当然未放过这个小动作,下意识地便想伸手将她拉回。
下一秒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咬下唇,生生收回伸出的手,也定定地看着丹青,不语。小小房间中,气息浮动。“我没有在衣服上放什么东西。”良久,丹青对着白桐认真道。白桐点头道“我信”,可那又有什么用?抓紧袖子中的拳。
慕容从珂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
清凉的风吹进小屋子,夹着洗衣院前小池里败莲的残香。
快入秋了。
——“带走。”
第8章 孟章卷二
“……”丹青呆呆的隔着栏杆,望天。想到穆沙罗等人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心安理得地睡觉,心里除去不平还带着空泛泛的感觉。
呸你个穆沙罗,你家娘子在贵宾房躺着,你下属在牢房坐着,便宜死你了。
牢房的环境果然不好,几堆散发着怪异气味的稻草凌乱地铺在石床上,到处蹭满了暗色的痕迹(是不是前辈留下的血就很难说了),蟑螂爬来爬去成群结队,久不久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吱吱的老鼠声。丹青缩了缩脖子,扒在栏杆上。“真是有点冷呢。”嘟囔着开始犹豫想办法进牢房这个想法是否真的正确——牢房是关押犯人的重地,而慕容山庄的牢房,自然是关押慕容山庄的犯人。什么人会成为慕容山庄的犯人呢?答案很简单,惹毛了慕容山庄主人的人。那什么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惹毛慕容山庄主人呢?答案更简单,刺客,或者,探子。
撇开刺客不说,探子探的,自然是“孟章卷”的下落,会被抓,自然是探索失败。话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继续前进,既然前面有那么多个坑了,自然是问清楚再绕道前进为上。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错误。至于那些人是不是和自己关在一起。那,纯粹看运气。
丹青再次叹气。
“姑娘,年纪轻轻,犯了什么错被投来这?”沙哑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丹青猛地抬头——机遇,果然是件神奇的东西!
起身张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盘腿坐在床上,一脸怡然自得,长须凌乱盖住大半个脸,有股说不出的威严。
哎呀,还真是要什么来什么,丹青笑笑:“自然是……寻物。”
同生噗嗤一笑:“那么年轻,还是个女娃子,就想挑起天下这么重的担子么?”就着月光瞥了眼丹青,慢慢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