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涵置若罔闻,却道:“至朝廷命官家中放火,按律如何?”
皇帝面色一变,斥道:“江晓阳,平日里朕只道你轻浮顽劣,你竟派人去纵火?”
“我只让他们烧柴房,没让他们烧人!”
皇帝当然知道他没这个胆子,然而走水之事,一个不小心就人命关天,何况林舒已乃是难得刚正不阿的好官,江晓阳此举实在过分。
皇帝将他从自己腿上拨开,冷冷道:“你是不是还想要再挨几十板子?”
林舒已说的对,江晓阳行事越来越过,将来迟早会闯下弥天大祸,林舒已现在还能对他手下留情,之后呢?再不严加管教,他真的要反了天去了!
阮玉涵火上浇油地道:“如此恶毒心肠之人,不好好教训一顿,如何能长记x_i,ng?”
江晓阳泪眼汪汪地盯着皇帝,却是又去抱皇帝的腿。
皇帝礼仪学得多,不过犹豫了一下是否要闪避,又被他抱了个正着。心念一转,皇帝看向阮玉涵:“阮老七,不管他再怎么样,你这般惩戒,却是过了。”
阮玉涵抿唇冷笑道:“皇上,你往日里对天下人一视同仁,怎么今日,也开始护短了?”
皇帝知道阮玉涵不怕自己,闻言咳了一声,却仍是皱眉道:“他调戏良家女子,是他的不对,但你所谓惩戒,却点这c-ui情香要对他不轨,所作所为,岂不和他一模一样?”
阮玉涵面上表情几乎裂了,万万没想到皇帝竟想得这般岔去,却不知皇帝见到他手中抓着江晓阳的腰带,屋里又点c-ui情香,这般种种,哪里能不想差?
江晓阳却仿佛醍醐灌顶,占据了道德高地,嚎啕大哭道:“九叔,九叔!他要强暴我啊,你快点把他拖下去打啊!”
阮玉涵面色一愣,站起身来直接拔剑,寒光直指江晓阳。
刹那间,所有侍卫拔出了刀将阮玉涵团团围住。阮玉涵视若未见,却是冷笑着对江晓阳道:“你若活得不耐烦,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住手!”皇帝沉声而道,紧接着挥手,令拔刀的侍卫下去。
侍卫长犹疑了一瞬,首先将刀c-h-a回,众人慢慢往回退,又将皇帝暴露在外。
阮玉涵终于还是没有在皇帝面前一剑把江晓阳给杀了,但他双目眯起,眼中十足狠辣。
江晓阳抱着皇帝的腿抖抖索索,埋在他裤腿里高声道:“他要先j,i,an后杀,他要先j,i,an后杀!!”
皇帝动了动腿,斥道:“别胡说!”皱了皱眉,对阮玉涵道,“看来是朕误会了,不过,阮老七,他年岁尚幼,六王爷又只他一个儿子,未到罪大恶极之处,那四十大板,便算两清了,往后朕会让六王爷好生管教,若再闯出什么祸来,严惩不贷,你看可好?”
阮玉涵却不给皇帝面子,道:“这小侯爷闯了多少次祸了?六王爷何时管教好他了?”
“这个……”皇帝迟疑。
“再说六王爷住在长安,小侯爷建府苏州,两地千里之遥,只怕他想管也有心无力。”
江晓阳看皇帝似乎被他说动,连忙道:“九叔,你怎么能听外人说话?何况他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情!”
阮玉涵眯眼看他,道:“天下事天下人可管,皇上,你让六王爷管也行。下次他若闯祸,不必说什么严惩不贷,我这三尺青峰,定要留下他双手脚来!”
江晓阳瞪大眼睛,面色苍白得哆嗦,显然,就是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下次不闯祸,何况,在阮玉涵心中什么事算闯祸?难道他以后每天做事,都要提心吊胆吗?
“九叔,九叔,你把他抓起来,你快点把他抓起来!”江晓阳害怕得掉眼泪,一边哭,一边拉扯皇帝的衣摆。
皇帝心知阮玉涵说到做到,他往日里又是圣君明君,将阮玉涵抓起来是万万不可能的,但阮玉涵如此放话,江晓阳若再闯点祸,也许真要四肢不全。
“既然……阮老七你觉得六王爷管教不好,那,你代他管教可好?”
江晓阳吃惊道:“九叔!”
阮玉涵嫌弃道:“如此一个拖油瓶,我可不想带着。”
皇帝却是一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是朕亲自管教也怕教不好,看他这么怕你……咳,不如,你来管教?”若阮玉涵来管教,教不严师之惰,他又怎么好意思把江晓阳手脚给砍了呢?
江晓阳登时哭闹道:“不要不要,九叔我不愿意!”
阮玉涵正要严词拒绝,但江晓阳这么一哭,弄得他心烦气躁的,恨不能现在就把他揍上一顿,眯起眼睛,倒没立刻说话。
皇帝俯身拍拍江晓阳的脑袋,道:“难道你还真想以后缺手缺脚不成?”
江晓阳立刻哭道:“他会打我!”
皇帝道:“唉,你若听话些,他便不打你了。”
“他会强暴我!”
阮玉涵冷笑,将长剑收回鞘中,铁器与剑鞘摩擦的声音立刻让江晓阳吓了一大跳。
皇帝皱眉道:“别胡说,朕知道先前误会了。”
阮玉涵这时却是笑了,道:“皇上,您若当真有意叫我管教他,此后不管发生什么,可都不能后悔。”
皇帝立刻便道:“朕自然不后悔,阮老七,往后你便带着他吧,六王爷那里,朕会去说。”
“草民遵旨。”阮玉涵对皇帝行了一礼。
皇上挥手让他起身。
阮玉涵道了声“谢皇上”,没有站起来,却是半蹲下去,对缩在皇帝裤腿后面偷看自己的人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