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轻轻地闭上眼睛,宇文克俭临死前的一幕幕再次翻涌了上来。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这个血缘上是她生父的男人了。
或许,唯有淡忘,才是最好的方式吧?
景砚细察杨谨的神色,心中方略宽松了些。
心结难解。终究这些事,对谨儿的刺激和打击太大。她能做的,唯有帮谨儿解开心结,给予她温暖和慈母般的疼爱。
在景砚的心中,始终还是当杨谨自家孩儿一般的。她还期盼着,杨谨将来,能够继承挽月山庄的衣钵呢。
所以,现在,怎么讨好自己的孩儿都不为过。
景砚这般想着,自己先笑了,“你姑姑被我罚在家中,这三年都不许随我出来寻你。哼!让她在家中熬着去!义母可替你出气了!”
杨谨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想来,对于那位大周先帝来说,最煎熬的不是不能出来寻自己,而是,要承受三年的相思之苦吧?
如此又叙说了一会儿,杨谨忽的想到了一件事——
义母方才说“我们”,既不是庄主随着,那又是谁?
毫无征兆地,杨谨的脑中再次跳出来她失去意识之前,在丛丛的青草之间,杨熙模糊的影子。
“义母,我的玉笛呢?”杨谨急问道。
景砚微讶,笑道:“怕磕碰坏了,我替你收起来了。”
杨谨顿觉失望。
她想说“能否帮我取来”,话未出口,胸口突地一阵强烈的烦恶感。
杨谨大惊,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
紧接着,更加强烈的眩晕感冲击而来。杨谨只觉得四肢酸软得厉害,丝毫使不上力气。
“义母!快!快去寻郎中!”杨谨急喘道,呼吸已经困难了。
“谨儿你怎么了?”景砚惊道。
“草……草蜱虫……快!郎中!”杨谨瘫软在榻上,无力道。
草蜱虫?
景砚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哪里听说过这种东西?
慌忙站起身,便要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