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过最好的酒,世间便再无酒;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情,世间便再无情。
她的脑中莫名地跳出这样一句话。
杨谨苦笑地摇头,觉得今日的自己实在是不像自己。
酒肆中。
“杨姑娘,难得在咱家见着你啊!”柜台后,酒肆掌柜笑吟吟地瞧着杨谨。
他是中原人,年轻时候来漠南做生意,后来便干脆娶了漠南的姑娘,长久地住下来了。
青原城中的中原人不多,杨谨又是青原最有名的郎中,年纪又轻,掌柜的自然是认得她的。
“嗯,一角酒,烧刀子。”杨谨答得简约。
掌柜的素闻她寡言,倒不计较。不过,他听到那“烧刀子”三个字,又低头看看了自己手中的竹舀子,忍不住赔笑道:“姑娘,这么一舀子烧刀子,怕是要醉到明儿个午后了!”
这么单单薄薄的年轻姑娘家,怎么喝得了连漠南壮汉都嫌辣口的烧刀子?还要这么满满一舀子?
他不知这漂亮又医道高超的姑娘家是怎么了,却也不放心她,多说了两句。
杨谨却不为所动,轻轻点了点头,淡道:“无妨。”
掌柜的哑然。
正犹豫着要不要顺了她的意呢,忽听得门口传来一把子清亮的声音:“谁要喝烧刀子啊?”
店内还有七八个饮酒、吃着下酒小菜的客人,听到这一声,几乎同掌柜的一个反应,都慌忙向门口望去,接着便都拜道:“长郡主殿下!”
杨谨蹙眉。
来人是个高挑的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岁出头。她穿着镶金边的素纹长袍,脚下是锦缎的素纹靴子。
不看脸,杨谨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很有些后悔来这里。
杨谨皱眉的当儿,高挑女子已经命众人免礼了。她笑眯眯地踱到杨谨的身旁,浅麦色肌肤凑到了杨谨的近前——
“怎么?不认得我了?”
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头上梳着的漠南传统的一圈小辫下,坠着金如意的坠角,随着她顾盼侧首“叮叮当当”地撞在一处,煞是动听。
“殿下。”杨谨避开她视线的侵袭,轻吐道。
“呵呵,不错,还认得我。”女子道。
她就是漠南女王的长女,漠南的长郡主,汉名叫做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