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百里冥彦停住了脚步,松开了拽着楼云卷的手:“到了。”只听百里冥彦低笑了两声接着道:“松开鼻子吧,小心憋死了。”
楼云卷松开鼻子,大口喘息起来,意料之外的居然没有再闻到那股刺鼻的香水脂粉味,反而弥漫这一股淡淡的乌木沉香,若仔细轻嗅还能闻到些许冬梅清冽的味道。他抬起头,只见阁楼朱红牌匾上笔锋遒劲的写着三个大字——香雪阁。
还没等他多看两眼百里冥彦就已经提步走了进去,他应对这种场合毫无经验连忙跟上。
这阁楼内装修不可谓不j-i,ng巧,少了许多风月之地的庸俗多了几分文人墨客的雅致,加上没有那股刺鼻的味道楼云卷顿时感觉舒坦了不少,可神志一回笼,便立刻发现了这里的不同:这四处走动的居然全都是男子!
“楼…楼主啊,这…这里怎么都是男的?”楼云卷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瞪大了眼看向百里冥彦,仿佛眼前这个出生入死多年的楼主从未相识。
百里冥彦波澜不惊道:“因为这里经营的是男倌。”
楼云卷疑惑:“可方才随我们进来的客人也都是男的。”
百里冥彦几乎要对这位没见过世面的傻子翻白眼了,他低咳了一声道:“你没听说过分桃之爱断袖之癖吗?”
仿佛平地惊雷炸起,楼云卷被炸得耳朵嗡鸣久久无法回神,显然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楼云卷虽粗线条,但也算是机敏之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若还是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傻了。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激动起来:“你你……难道你对千羽寒不是师徒之情!而是…而是……”
百里冥彦平淡打断:“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
楼云卷:“上清前辈知道吗?”他会打死你的吧……
百里冥彦挑了挑眉道:“知道,他也是。”
楼云卷:“……”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
百里冥彦不想和他再多费口舌,恰好一位小倌儿迎了上来,楼云卷连忙躲在百里冥彦身后,生怕人家上来把他生吞活剥了,只听小倌低声道:“两位客官可是来找相熟的公子?”
百里冥彦从容道:“我们来见香雪海。”
小倌儿一听,刚想说什么百里冥彦却从钱袋中掏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小倌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连忙笑道:“请随我来。”
楼云卷眼珠几乎要脱框而出,跟在后面小声嘟囔道:“楼主啊,看这个头少说也得有一百两了吧,这个香雪海派头这么大?”
百里冥彦不以为意道:“这只是引路费,若真要包下他一晚别说一百两,五百了恐怕都得排着队看人家心情。”
楼云卷忙闭嘴不说话了。
小倌儿将两人带到顶楼某雅间前,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雪海,有客人找。”
半晌,里面传来一声懒懒的声音:“说了,今天不见客。”
小倌儿一脸抱歉的看向百里冥彦,百里冥彦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来和他说。
待小倌儿走远,百里冥彦居然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听到响动香雪海走出来愠怒道:“说了今天不见……”
楼云卷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男子,他小时候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遥遥见过千羽寒一次,如果说武林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千羽寒是那种充满攻击性举世无双的惊艳之美,那么眼前这位便是柔情似水内敛温柔的淡雅之美。形容千羽寒可以用俊美、惊心动魄,可楼云卷在看到眼前这位男子时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却是漂亮。
男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衫,头发披散不施粉黛,姿态懒散,因为被打扰眉间还夹杂着一丝厌烦,正如他所说今天确实不准备见客。
看到百里冥彦,香雪海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你是来找阁主的吧。”
百里冥彦抱手道:“劳烦引见。”
香雪海轻叹一声,转身走进内阁,再出来的时候那一头如瀑青丝已经束了起来,随意披了件月白外衫,淡淡道:“随我来吧。”
走下主阁,穿过后花园,少顷一座小竹屋出现在视线中,明明地处辽沂闹市,可这座小竹屋却显出几分遗世独立之态。香雪阁才走上阶,里面就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推门而入,只见长桌边端坐着一位男子,对襟素服,头发以玉簪束起,胸前挂着七枚铜钱,举着一盅茶悠然看向来人。而他对面的两个座位上居然已经斟好了茶,似乎早就知道要来客。
香雪海没有进门,而是直接退下离开了。楼云卷扭头想再看一眼,没想到只是转头的功夫那抹白色的影子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百里冥彦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坐在端木玲珑对面,将弦月啪的拍在桌面上,仰头喝了一口茶,这才道:“好久不见,端木玲珑。”
楼云卷:“!!!”说好的不认识端木家的人呢?
端木玲珑嘴角噙着笑,低头细抿清茶,良久才不急不缓道:“百里楼主此番找我又所谓何事?”
百里冥彦很想问这七年千羽寒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真的是你救了他?你究竟想让他做什么?可他知道这些问题就算开口问了,端木玲珑也不会回答,只得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云汐端木的人为何打探我?”
端木玲珑:“不,他们打探的是七殇楼。”
百里冥彦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追问:“他们为何打探七殇楼?”
端木玲珑莞尔一笑,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