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凌鹰告退了,飞扬的衣袍随着矫健的步履而翻飞着,眨眼间便消失在院子门口。
他出了府门便带着人手四处巡视。
忙碌了几天几夜,凌鹰把京城各大坊都巡查了一遍,可都没能查到一丝线索。
“还有哪里没去?”凌鹰问道。
身后紧跟着的随从细心想了想,道:“河清坊。”
凌鹰一滞,又道:“走。”
凌鹰率众进了河清坊的坊门,开始挨家挨户地搜寻。
但是搜查了几处也不见有不寻常之处,他忽然灵机一动,暗暗地想到了什么——
暗宅和破道观。
他先是去了暗宅,因为那地方是吞云会做主,很容易被官府忽略,说不定会被尚千聊利用藏身。
一行人还没到暗宅。隔着好几丈远,凌鹰就能闻见一股焦臭味,过了这么久依旧刺鼻。
凌鹰让所有人留在门外,自己孤身一人推开了大门,屏气凝神地握着腰际的剑小心翼翼往里走。
他将整座房宅都转了一圈不见什么异常才让其他人进来。
最后毫无所获的凌鹰站在后院之中背风而立,背影萧瑟。
“这后院的门一直都是开着的么?”凌鹰挑眉。
身后的人闻言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当初烧了暗宅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回来看过了,这个问题属实是在为难他们。
有一个人回答道:“大人,要不去问问附近的街坊邻里?”
凌鹰看了他一眼,跨步冲外走去:“走。”
这附近的人鱼龙混杂消息鼻塞,没见过官府这么大的阵仗,远远地看到凌鹰领着一队人马走过来家家户户就都连忙避了开。
凌鹰才不管他们心中忧惧,挑了一家最近的房舍就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老妇人才来半害怕半认命地打开了门。
“大娘,向您打听个事儿,对面这家宅子的后门一直都是开着的吗?”
老妇人越过随从的肩膀往外瞅了一眼,皱着眉疑惑地问:“诶,那门怎么开了啊?”
“你是说那门平常是关着的?”随从又问。
老妇人点点头:“关着的关着的。”
凌鹰捻了捻腰际的剑穗,若有所思。
突然他耳朵一动,转身就朝小巷子的转角处跃去。
“你做什么?”一个姑娘叫唤道。
那是一个穿着马面裙的年轻姑娘。
凌鹰踌躇,慢慢松开了她,“姑娘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干你什么事?”姑娘敛了敛衣袍,没好气道。
凌鹰虽然对她有疑,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也不好对她做什么,想来这尚千聊也不会为了逃命扮成女装,就任由她离去了。
那姑娘刚行出一条街,就看到李昀抱胸站在前头的路中央。
“公子有何事?”年轻姑娘故作镇定。
李昀不接话,反而笑得意味深长:“布局什么的我不如你,但是扮女装你就不如我了。”
年轻姑娘笑容凝滞在嘴角,眼神似乎在询问究竟何处出了纰漏。
“你上下裙的绣花细看没对正。”李昀挑眉,笑着解释道。
年轻姑娘闻言连忙低头检查衣裙。
李昀见状没忍住开怀地笑出了声,“逗你的,没歪,只是试探罢了。”
年轻姑娘呼吸微滞,慢慢抬起了头,看向李昀的目光带了九分的愤怒。
荣王府里桃李争妍,春色撩人。
清明时节转瞬即逝,顷刻间初夏便将来临,暑气也在趁着这时机不断地酝酿。
江洺正在认真地拿小锤子敲着核桃,“前两天你是故意放尚千聊走的吧?押送他的狱卒是你的人?”
李昀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一笑:“你总不是那愚笨的,瞒不过你。”
江洺将核桃仁从碎壳中挑出来放在小盘子里。
“把一个尚千聊杀了简单,但是他背后的那些人却难找得很,尤其是埋藏在京中的官员。尚千聊逃跑后说不定会找他们求助,我就让进酒盯着了。”
江洺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你可以问我。”
李昀拣了一粒核桃仁丢进嘴里,“我不愿你为难。他们毕竟是为你卖命的,让你背叛他们不好做吧。”
江洺又敲碎了一颗核桃,轻声道:“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