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喊这个名字。
关菡面色跟着严峻起来,说:“我让人去查。”
秦意浓:“查一查他最近在和谁联系,他一个人绝对拿不到我的号码。”
关菡应是,去打电话了。
秦意浓把自己有可能的仇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仇家太多了,一时竟想不到谁会利用秦鸿渐。
但她还是逼迫着自己冷静,一个一个的捋。知道秦鸿渐的,应该不会是近年得罪的人,很可能是多年前。
秦意浓视线移到旁边的水杯,眼神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那里面剩了半杯水,无色透明,很正常的水,但不亲口喝下去,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被动过手脚的。
如果是那个人……
秦意浓突的打了个寒战,遍身冷汗。
关菡回来,见她好不容易好转些的脸色又白了下来,甚至比方才还要难看,心脏顿时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是不是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不是。”秦意浓眼眸深处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心理上的冲击作用到身体上,到处都疼,她轻轻地倒抽了口气,艰难出声道,“让调查的人快一点,越快越好。”
关菡肃穆神色,再次应了句好。
她还是不放心地去叫了医生,因为秦意浓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还开始出汗,一出汗显得更惨白,随时都要过去的样子。
医生过来,没检查出什么,只是让秦意浓好好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再次强调她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也就是仗着底子好,硬抗下来,换个人早就千疮百孔了。这次趁机好好调养几个月,短期内不要工作。
关菡马上催秦意浓睡觉,秦意浓也没再提起要给唐若遥打电话的事。
她一个人没关系,但现在有唐若遥,她不能让唐若遥跟着她犯险。那个人现在对付她或许要掂量掂量,但区区一个唐若遥,他想要碾死对方,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秦意浓合上了眼睫,心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攥着床单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恍惚间醒了一次,见关菡在打电话,站在窗边,声音很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眼皮乏累,秦意浓再度睡了过去。
她太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在医院的病床上,竟然得到了一次完完整整的休息。
睁开眼的时候恍如隔世。
窗外的日头西斜,天边扯出大片的晚霞,将天空映照得似金似红,美得像是肆意泼墨的油画。
“几点了?”秦意浓看了好半天,才问,嗓子透出初醒的沙哑。
“下午五点半了。”关菡见她盯着外边看,将窗帘拉得更开,红霞的光便落进了病房里,照得秦意浓的脸庞虚虚的,镶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浑身的毛孔都跟着舒张起来。
关菡停顿了几秒,汇报说:“遥小姐白天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我接了。”
“她说什么?”秦意浓手背挡住了眼睛,将阳光隔绝在外,声音低低的,哑哑的。
“说,她爱你。”后面的话关菡不解,但还是原话回禀,“她还说,是唐若遥爱你,不是韩子绯爱你,她分得很清楚。”
秦意浓露在外边的半张脸,唇锋抿成了一条直线。
叹气。
秦意浓放下手,妥协似的说:“手机给我吧。”她做错了事,别的不提,至少欠唐若遥一个道歉。
***
唐若遥和助理在机场的vip候机室,机场广播提醒着陆续的航班开始登机。辛倩端来一小碟点心,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
唐若遥礼貌道了声谢,手指却不动,眼睛时不时瞟过设置成始终亮屏状态的手机。
中午宿舍四人在一起吃了个饭,便齐齐到了机场,各自奔赴工作的城市。唐若遥的航班起飞时间最晚,留到了最后。
她自然也是有通告的,如果昨夜顺利的话,她是打算和秦意浓坐同一班航班回京,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白天给关菡打了两次电话,关菡都没有透露秦意浓的任何消息,唐若遥倒不慌乱,秦意浓连从生到死都表白过了,她不怀疑她的真心,只是惋惜临走前没见到秦意浓的面,有些话只能通过关菡转达。
她性格亦内敛,天知道对着关菡说“我爱她”之类的字眼的时候,唐若遥都是躲着室友远远的,生怕被文殊娴听到要取笑她到明年。
关菡估计也觉得她不要脸,个冰坨子和她说话的时候竟然隐约含笑。
机场广播:“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首都的mux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22号登机口上飞机……”
唐若遥将手机收进兜里,单手压了压木奉球帽的帽檐,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说:“走吧。”
辛倩背上包,跟在她身后。
vip通道里安静,足音清晰,听得到反弹在廊壁的回声。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唐若遥心脏一紧,拿出来以后,先闭了一下眼睛,才睁开一线去看。
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她发现自己接起来的时候手竟然在抖。
“喂。”秦意浓先开的口,声线比平时低,嗓子也没有先前柔亮,听起来不太j-i,ng神。
“是我。”唐若遥停在通道里,机场跑道上一架一架飞机起飞,冲入蓝天。
“我知道是你。”秦意浓微微蹙眉,咬住下唇,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脱离了电影的影响,她们俩都不是很热切的人,尤其是昨晚又刚稀里糊涂地吵了一架——确切的说,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