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颜无奈地说:“不成万金油当不了道士。”她的手指搭在柳雷的脉搏上,平稳有力,没有异常,再看柳雷的气色也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不过,她的医术仅限于背了几本中医书籍,属没有实践经验的无证行医。她起身,说:“你稍等。”又去到后院,在博古架下方的柜子里翻出她爷爷留下的香,点燃后递给柳雷。
柳雷看着他师妹递过来的大雪茄,直摆手,说:“师妹,谢了,我不抽雪茄。”他很好奇,问:“你从哪翻出来的雪茄?师父的?”
张汐颜:“……”你眼瘸呀,雪茄里装的是烟草,这个里面装的是中药材。她冷着脸,说:“吸一口。”
柳雷深深地看了眼张汐颜,认命地接过来用力地吸了口,然后呛得一口把引蛊香喷出去,眼泪鼻涕齐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水井,提起一桶水,把脑袋扎进去埋在桶里拼命洗耳朵眼睛和鼻子,呼噜噜地罐水。
张汐颜很是无语地说:“这是香,不是香烟,我是让你吸烟雾,不是让你抽香烟。”
柳雷埋在水桶里淹了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把淋透的脑袋从水桶里抬起来。他抹着脸上的水和泪,很怀疑纯良的小师妹跟小雨共事半年变坏了。
张汐颜捏着香绕着柳雷的头顶和脑袋转了一大圈,仍旧没见到有异样,困惑不解地灭了香,问:“你最近有没有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或者是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柳雷很想问“你算不算?”满满的求生欲让把这句话牢牢地憋在肚子里。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三个女人,第一是他的母上,第二是柳雨,第三就是这位。而且,他这师妹向来一板一眼的,不会无的放矢。他不解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张汐颜说:“你身上有味道,我怀疑沾了什么东西。”
一个念头飞快地柳雷的脑海中划过,他的汗毛全竖了起来,问:“什么东西?”
张汐颜说:“不确定,只是有味儿,但熏不出来,建议你去医院做体检,血液和寄生虫感染都检查下,还有就是查查有没有中毒。”
柳雷:“……”他很想问一句,你是认真的吗?他知道确实是认真的。他这师妹,没有什么幽默细胞,不爱开玩笑。可他去医院怎么说,医生,我的道长师妹说我身上沾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让我来做体检?小雨被确诊是人格分裂,至今没找到治疗方法,他再来这么一出,他父母得哭死。
他点点头,应了声,“好。”立即告辞,出了道观直奔师父家,找他师父张长寿大师去了。
第3章
张长寿家是老城区自建楼,楼距近到从窗户伸出手去,能与对面楼的邻居来个亲切握手。一楼门面是香火铺,后面是供奉祖师爷的供堂,以及厨卫,楼上是师父一家的住房。
柳雷到门口,见到卷帘门拉下来离地约有半米高,露出贴在门上的a4纸打印的电话号码和联系人“张大师”,转身便沿着过道的小巷子往里,走了大概十几米,穿过一栋楼的距离,就见到邻居的麻将馆,他师父正在那盖着牌等自摸。
他搬张塑料凳,坐他师父身后。
张长寿继续摸牌,没看牌面,用手指摸到不是想要的牌就打出去。他一直到自摸糊牌后,才头也不回地头了句,“一事不烦二主。”
柳雷一本正经地说:“她看不出来,让我来找您。”
张长寿麻利地摆弄着手里的麻将,玩牌熟练到都快能玩出花来,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她是让你去医院做检查,要去赶紧去。”他养的女儿是什么德性,他清楚。他心说:“啧,还真是便宜师兄,都不替你打电话问一句,还想拿她来诓我。”
柳雷见他师父雷打不动地打着麻将,心里稳了几分,说:“师父,那我走了啊。”跑去医院做体检。
张汐颜投出去的简历如泥牛入海,连点水花都没有,她接手的道观,除柳雷外,再没一个香客。
直白点说就是一周没找到工作,没有一分收入,办宽线、换手机、交话费、订外卖、买水果和日常生活用品和化妆品倒是把她卡里那少得可怜的一点余额花了个j-i,ng光,最后打开功德箱,从中取出柳雷捐的两万块香火钱当生活费。
日子过得……有点惨。
张汐颜也知道自己工作难找,她毕业到现在已有五年,工作两年没有任何晋升和拿得出手的业绩,三年在山里……换成她是hr,招她真不如招应届生,至少应届生便宜还比她上进……她说她上进,人家看到她三年没工作都不会信她。
走关系?对于不爱社交的她来说,这是一个硬伤,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张汐颜郁郁的,心想:难道我真的这么废?
柳雷拿着体检报告找上门来了。他踏进道观,就见自家师妹穿着道袍,盘腿坐在蒲团前对着祖师爷雕像冥想,全然不知自家师妹此刻正在对着祖师爷自我怀疑人生。他看到那坐得笔直的背影和仙风道骨的身姿,见她并没有像师父发愁的那样穿上工装跑去求职面试,只觉师妹真有一颗向道的心,心里又稳了两分。虽然师妹的阅历浅了点,实践经验少了些,架不住这是饱览群书的真学霸。他妹妹那情况靠师父的拳头是没用的,还得从古书里找法子解。
他先给祖师爷上香,添了香火钱,这才把体检报告递给从蒲团上起身的张汐颜,说:“师妹,我去做了体检,查不出来。”
张汐颜看过体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