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忍下心中的苦涩与纠结,轻声道:“阿堇,倘若我要去做很危险的事,并且可能没有归期,你会支持我吗。”
莫堇听了这话,神情有些复杂,他皱了皱眉,似有所悟,道:“阿季,你想起来了?”
“嗯,都想起来了……原来你父亲与我父亲是……同僚。”方季顿了顿,涩然道:“应该说……同谋。”
莫堇看了看方季,有些无奈道:“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方季翻身而起,背上一片濡s-hi,这陡然一起来,背后凉的厉害,方季不由地苦笑,难怪莫堇不躺下来,倒是自己愚蠢了。
“换一件。”莫堇从包袱里掏出一件轻裘,顺势将方季外袍解下,叠的四四方方,放在一旁。
方季换下袍子后,淡淡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莫堇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憔悴,兴许怕方季不高兴,生硬地挤出一丝笑意,温声道:“自然是愿意的。你去哪,我便去哪。”
方季望了望莫堇那越来越苍白的脸,又见他神色不对,心里自然是担心的厉害,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是满满地感动,在方季的记忆里,这个人从来都是顺着他的心意,哪怕是委屈自己,也不曾有过半点拒绝。
方季将莫堇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另一只手覆在他冰冷的脸上,轻声道:“你的脸为何一天天地苍白,身上也冰冷的可怕,虽然你不告诉我,其实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我也不敢让你说出来,我怕我心中最后那一点侥幸也没了……”
说到后边,方季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哽咽,直到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用那只手轻轻摩挲着莫堇的脸,细细咀嚼着那近乎绝望的悲伤。
莫堇静静感受着他的手心传来的温暖,他微微侧脸,贴着他的手心,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只手在颤抖,在害怕,他的心也跟着酸涩起来,倘若自己能再陪他长久一点,哪怕两年,一年……
空荡荡的心,那看起来并没有希望的希望,仿佛像一场梦一样。
“我没有事,傻想什么。”莫堇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远山,又道:“我们还要寻一处秀丽的地方,一辈子。”
方季拉紧他的手,狠狠道:“你若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莫堇闻言,目光有些冷,“我不要你这样说。”
“有人!”方季神色一变,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看来还是走的相当急切。
莫不是那些人又追来了?
方季凝神静听,不对,明明只有一匹马,难不成来了一位高手?
莫堇见方季那副过于紧张的模样,不由地好笑,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贪生怕死了,他抚了抚他的手背,道:“是浅浅来了。”
方季愣了愣,道:“你如何得知?”
“因为她已经开骂了。”莫堇嗤笑道。
果然,骂声同马蹄声一块涌进耳膜。
“你堂妹果然是女中真豪杰。”方季也对这位风风火火的小辣椒佩服的紧,心中y-in霾也一扫而空。
一匹枣红色的马直愣愣地冲到两人跟前,不等两人开口,骂声与皮鞭声齐飞!
“你俩太过分了!我爹娘备了好些酒菜,你们竟然不告而别!”
“你们臭男人都喜欢来这一套!”
“你们有没有心!”
“你们……”
一句句凶狠的话夹着皮鞭子,吓得两人连连闪躲,皮鞭嘶嘶破风,莫堇突然不再躲闪,定定地站在那。
他太了解这个堂妹了,气没地方撒,总要找个受气包发泄一番。
“砰”地一声,皮鞭落下,莫堇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皮鞭明明抽在身上,却没有一丝疼痛。
莫堇猛然睁开眼,只见方季挡在自己身前,一声不吭。
那一鞭子抽在他的脖颈上,一道艳丽的红痕!
“莫姑娘可解气了?若没有,再来几鞭,不告而别是我的不是,与阿堇无关。”方季语气淡然。
其实,方季本想说,他离开客栈不仅仅只是逃避,而是他不想连累他们一家,毕竟他们是莫堇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之前他并未想起那些过往,现在他知道了,他的人生从未平静过,厮杀一幕幕都在他脑海里浮现,是他连累了莫堇。
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他的出生注定掀起血雨腥风。
“哼!”莫浅浅收回鞭子,气呼呼道:“你们把我娘气病了!她吐了好多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们说,你们该不该死!”言罢,鞭子又挥了过来!
“够了!”莫堇推开方季,一手拽着鞭子的末端,怒目相对。
莫浅浅正恼火着,见莫堇比自己更恼,这下火上浇油了,她将内力灌输到掌心,用力一挥,鞭子丝毫未动,莫堇的掌心却溢出一滴滴血珠,“吧嗒吧嗒”地掉落在地。
“看招!”莫浅浅不由分说,另一只手劈过来,带着强劲的掌风。
莫堇稍稍偏头,轻松躲过。
这轻飘飘地就化解了自己那一掌,她心中自然是不甘的,干脆丢下鞭子,双掌齐上,角度刁钻,力道十足!
不等莫堇出手,方季冷不丁一掌迎上,双掌像对,瞬间弹开,两人相继退后几步。
“不要再逼他出手了!你要打,你打我!朝这打!我让你打个痛快!”方季声音冷淡似冰,双眼像是要生出火来,脖颈处青筋暴起,喉咙里滚动着怒气!
“阿季!”莫堇欲上前拉住方季,却被方季用力甩在身后,方季冲他大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