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查了我?”
“不错,这位余县令原本是个纨绔子弟,吃穿用度奢侈的很,岂会这般清苦?且这县令之位也是花了五千两银子买来的,父母不过是边陲小镇的生意人,祖辈不曾有人参与仕途,更别提面见天颜了。王大人身上可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做派,而且余县令可是个身材高大的健全人。”
“我倒是小瞧你了。”王雨深笑了笑。
“其实我很好奇,当初那个人安排你到王厉身边,却无功而返,王厉依旧登上皇位,此后便再也不启用你这颗棋子,是何原因?当年又是谁将你与绍康帝的关系传遍京城?你又如何瞒天过海躲到此处二十年不曾被发现?再有,又是谁将你变成这个样子?”
有些事连子风已查探到的很清楚,却依旧想求证一下,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特意垂下眼看了看王雨深的双腿。
“连公子如此直呼当今皇帝名讳,当真是好生放肆,你问的太多,恕我不能作答。”王雨深拢了拢衣袖,依旧神色淡淡,不回答,不否定,不辩解。
“因为我知道王大人不会说出去,所以胆子便大了些,不过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连子风倒是有些意外,这王雨深是个瘫子,也无钱无势,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的身份,难不成?
其实说到当今皇帝,连子风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他着实对这个荒唐颓废皇帝全无半点好感,直呼名讳又如何,他还要陪二皇子造反逼宫也是迟早的事,他无亲无故无爱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最不济也就是个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帝王之家岂能与常人相比,能把明王压下去的帝王岂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只可惜这一点连子风并未参透。
王雨深轻笑了一声,仿佛看穿了连子风的心思,道:“毒医门的换脸术独一无二,不过今日一见,也不过稀松平常罢了。”
此人果然细致。
毒医门一共只有三名弟子,莫北行三年前已失踪。
另一名是女子,连子风这身材断然不可能是女子。
所以,必然只剩下连子风了。
“王大人果然睿智,既如此,便由我来说,明王将你安排在王厉身边,就是想让你毁了他,王厉是断袖的事实也是因为他身边藏了不少明王的眼线。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皇宫躲到这里,是严公公的缘故吧。”
原本镇定的王雨深在听完连子风的话之后,冷冷一笑:“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无稽之谈。”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儿子王玄的下落吗?你该不会以为他还在明王身边做个什么护卫?你这做父亲的真是糟糕的很哪,你在这偏安一隅,你儿子却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打滚,甚至啖食过人r_ou_,你可曾知晓?”
“胡说八道!我儿……”王雨声气的浑身颤抖,脸色煞白。
“怎么会……他不是这么说的,他答应过我会善待我儿……”
“这就是我为何让你跟我回京城的原因,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可否愿意助二皇子取得皇位,你儿子便可以安然回到你身边。”
“恕难从命,我与他此生不见。”
王雨深背过身去,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掩饰什么,他望了望窗外,幽黑一片,他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年纪大了,越发看不透了。
到如今,他只想将自己藏起来,了此残生。
所以,他回答的果绝干脆,不留一丝余地。
他的玄儿……
“王大人,你果真不顾你儿子的生死?还是你根本不信我?”连子风皱了皱眉,这个结果倒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此人果真铁石心肠?
“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我孪生哥哥的孩子……”
这一句话把连子风惊到了,纵然他对他的暗卫调查能力十足的信任,却也未曾想到有这么一个意外结果。
“求你放过我的侄儿,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是我这条命,只要你别让我与他见面。我没脸见他,我也……恨他。”
王雨深正了正身躯,带着乞求的眼神续道:“我哥为了我受了……宫刑,还丢了性命,是他……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该答应了他。玄儿他不能有事,否则我死后如何面对我的兄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子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
“我与哥哥是明王训练的细作,是他将我安排与……皇上相遇,是我背叛了他,我没能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可我也不知明王为何放弃了皇储的争斗,他不但没有处死我,还将我安排在此处……”
言罢,不等连子风回答,他便扶住椅子,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救救我的玄儿……”
空气中安静地可怕,只余下那浓浓的安神香氤氲缭绕。
等了许久也未见连子风的回答,王雨深抬起头,发现连子风不为所动,眼神迷茫。
“连公子?”王雨深又唤了一声。
“啊!”连子风陡然清明了起来,他望了望那熏香炉子,嗤笑道:“这熏香有些霸道,差点令我迷了神智!不知王大人你为何要点这么浓烈的安神香?”
连子风说完,这才发现王雨深竟然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不由地大惊,慌忙扶起他,略带歉意道:“走神了,走神了,我原以为我有内力护体,这普通安神香对我不起效果,不曾想我过于自信了。”
“对了,你刚才说哪了?”连子风瞧着王雨深那一脸的悲伤之色,又补了一句。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