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门的人!”莫悠兰眸子冷的慑人。
“那个……”
不等莫堇开口,门外一声闷响。
“浅浅回来了,听这声,八成是气极了……”莫晟起身正欲去瞧瞧。
莫浅浅红着双眼,手提着长剑,一头秀发散在一边,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看这狼狈的模样,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了。
果然,不等众人开口询问,莫浅浅便一头栽进莫晟怀里,哭的惊天动地。
“哭什么?像什么样子?!”莫悠兰一掌下去,“卡擦”一声,桌子四分五裂,杯碗器具洒满了一地。
这莫浅浅怕是遗传了莫夫人。
方季朝莫晟投去一瞥,目光里满是同情。
莫堇朝莫悠兰与莫晟作了一辑,又温声朝莫浅浅说道:“堂妹莫恼,待我找到连叔好生问他。”言罢,朝外离去。
方季赶紧作了一辑,跟上,拉紧他的手,生怕此人跑了般,方才见莫浅浅那伤心的神情,更加小心地紧。
明天便是除夕,客栈的客人已然走空,整个院子十分幽静。
方季突然停了下来,莫堇疑惑地回头看他。
“阿堇,明日我们便去烈焰山罢。”方季一脸正色道。
“为何?”莫堇皱了皱眉,“你的伤?”
“已无碍,论受伤,你的伤更甚。”
方季心下百转千回,刚刚莫氏夫妇的话,一句一句砸在他心上,如果莫堇没遇上他,兴许也能娶妻生子,过上安定的生活,尽管莫堇再三强调那些杀手皆由他所引起,可他隐约觉得是自己所致,再加上他最近所有似无的记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身边或许有一双黑手在掌控着他,令他不寒而栗。
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功力,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莫堇那一身鲜血淋淋的模样,自己却只能呆在房里,什么也做不了,恰似那一晚亲眼看着莫堇被人带走,自己不但阻止不了,还要乞求……
方才亲眼所见莫浅浅那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哭声,他感同身受,只不过他是男子,不能痛快哭一阵。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不过是他的一点私心,他实在不愿再与莫氏夫妇一家呆在一块,总有意无意提起那桩婚事,他心里不可谓不难受!
所以,他决定还是尽早离开。
“你我不同,灵蛇谷后人从小便要泡药浴,身体自愈能力比寻常人强。”
莫堇大约是感觉到了方季心中所想,他伸出手,温声道:“不管如何,我心不变。”
方季心头一暖,他轻握着那只主动伸过来的手,有些凉,但心却是炙热的。
他跟初见时候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具体来,只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灼热,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落在方季心里,都是一句句美好的情话。
这一刻,我很想说我爱你。
这一生,倏尔漫长。
都爱你。
天不老,情难绝。
微风吹的树叶轻轻作响,夜色微凉,方季拉过那只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微微一笑。
夜半时分,矮榻上传来一阵嘶吼声,接着又是一声闷响!
莫堇惊坐起来,掌了灯。
眼前情形令他心头一颤,方季自矮榻上跌在地上,被子枕头散落一地!
他的脸隐在y-in影里,面色沉沉,眉头紧蹙,豆大的汗珠挂在眉间。
梦魇……
莫堇跪下身来,将方季打横抱起,置于矮榻上,将地上的枕头被子拾起拍打干净,重新替他安置好,做完这一切,方季始终没有清醒,梦魇的挺深。
“别碰我,我不……”方季双手一阵胡乱挥舞,近乎歇斯底里。
“阿季,醒醒!”莫堇拽紧他的双手。
“滚开……凶手!”
这一甩,力道十足,莫堇一个措不及防,跌坐在地。
方季一个激灵,猛然睁开双眼!
“阿季……你醒了。”莫堇迅速站了起来,白色的单衣上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方季抓着他的手,颤声道:“我伤了你了?”
“说什么傻话,并没有。”莫堇抚了抚他的发顶,柔声说道。
方季自然是不信的,自己也不是头一回梦魇了,至于自己到底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总之应该不会太温柔,梦里的事情他虽然不能全部想起,但是残余的片段他还是多少记得一些。
方季做起身,抬手轻轻拍了拍莫堇那一身灰尘,夜半寒冷,透过薄薄的衣料,方季明显感受到了衣料里的身子冰凉冰凉,他拿起榻里边放着的薄裘拢在莫堇身上。
方季手覆在莫堇的肩膀上,轻轻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中,轻声道:“对不起。”
莫堇听他这样说,似乎有些生气,从他怀里退出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深深望进他的眼里:“我心爱你,你无需再说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