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麟愣住。
“是不是你怕我胜过你,所以故意放这个疯子进来,你好歹毒的心思。”
听到李释的指责,周围人窃窃私语,不少人都是和李释同样的想法。
“是啊,这疯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找到了人品评之后来,分明是故意破坏,怕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评价。”
“这品评之人来自枫家,位列书榜十四,怎会屈服于张家的威名之下,张麟怕是心虚,才会想出这个一个主意。”
张麟顿时沉下脸,“你莫要空口污蔑人,我自认能靠实力胜出,为何要想出如此下作之策,我还要怀疑是不是李兄怕输,所以想出此自污之招。”
“是啊是啊,我看张兄的字一气呵成,远胜李释的字,怎会想出此等招数,定是李释想要污蔑张兄,”旁边有人应和道。
“我看也是,李释才学、家世样样不如张兄,便想弄臭张兄的名声,什么找外人比试,分明是想借机让张兄出丑。”
李释涨红了脸,道,“我没有。”
“不是你,还能是谁,”张麟不屑道。
☆、第 43 章
众人吵吵嚷嚷,光听对话,也分不出谁对谁错,不过幸而那疯子没将原来的字涂掉,枫阵还能看到两人的作品,两边看了,从技法、结构等等来看,风格迥异,但差别不大,皆能评到中等,已是十分不错。
“可惜。”
“可惜什么?”颜颐道。
“可惜缺了点神韵,”看惯了先祖、柴重筵等等名家的字,枫阵看了两人的字,虽说练习够了,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咦,”枫阵眉梢一挑,“那是……”
拨开众人,枫阵走到白绢之下,拿起一角,眼珠便再也不敢转开。
“去去去,你这疯子再不走,我可打人了,”另一边,一人不耐烦地驱赶着。
“多好的绢布,不写可惜了,”被称作疯子的人自言自语,提笔便往白绢上写。
“等等,”见那人拿起竹竿,便要往下抽,枫阵出言阻止,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剑出鞘,还未看清,剑已回鞘,竹竿断做几节。
看守之人拿着断竹,截面与他手齐平,一时之间又惊又怕,不敢再动。
倒是那疯子丝毫不受影响,笔走龙蛇,虽认不出他所写的字,单看他运笔,便觉萦回流转、变化自如。
“一个疯子而已,写的什么玩意,撕了,撕了,”张麟道。
“可是,”看守之人目光游移,看看颜颐,又看看张麟,背上冷汗直流。
“没用的东西,”张麟又指了一人,“你,去撕了。”
那人上前,刚要动手,却被一柄剑挡住,他颤颤开口,“这里是张家的地盘,你敢动手?”
颜颐没动,也没将剑挪开,那人不知该如何办,一时僵在那里,反倒是给了那疯子写完的机会。
见对方收笔,枫阵恭敬道,“在下薄郡枫阵,不知阁下姓名?”
“啊,”那人回过神,见到一堆人看着他,手中毛笔落在地上,表情也僵住,又想起枫阵问他姓名,他木木答道,“裴…裴,裴芝。”
芝,神草名,可惜他此刻看起来不像神草,像地里长出的杂草,衣服又脏又旧,还有一股臭味,头发乱蓬蓬的,c-h-a着茅草。
“裴芝?裴芝是何许人也,你听过吗?”
“没有啊,我从没听说过此人。”
“什么啊,原来是个没名没姓的小人物,亏我还以为是像柴重筵那样的狂士。”
“也许是想像柴重筵那样出名,可惜字写得太烂,还是先将字练得有柴重筵十分之一再来。”
“是啊,柴重筵乃是当世鬼才,这个疯子,不过东施效颦而已。”
李释悄声问枫阵,“他的字真的很好?”
枫阵没有答,却笑意渐深,看得李释心里毛毛的。
李释又去看自己那块白绢,可看了半天,直觉得那字如爬虫蝼蚁,一点美感都没有,他又硬着头皮凑了过去,问道,“这字哪里好?”
“你写写看,”枫阵道。
李释拿起纸笔临那白绢上的字,可怎么写,怎么觉得别扭,“这是何字?这里为何要如此转,这笔画根本写不出来,还有这里,这一笔变化如此之繁杂,根本就是多余之笔……”
李释练习之时,不知道三人已悄悄离开,此时正坐在一间食肆,其中一人狼吞虎咽,把上菜的小厮都吓到了。
边吃,那人边道,“多谢你们请我吃饭,我已经两天没吃了。”
听到他的话,枫阵想起了另一位,因为练习书法而忘了吃饭,以至于饿倒在雪地。
“书道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你在说什么?”裴芝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难道不是因为练习书法,忘了吃饭?”枫阵问。
裴芝重重摇头,“不是。”
“那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