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找到了风头正盛的秦韶敏,问道:“你许了阿翁什么好处?”
在众人的眼中,李艳虽然是李重光之女,而李重光又分走了李纯的大半身家,她也只需到信安当个富族的大家闺秀便足矣,可李重明将她从盐铺赶了出来后,她便被打上了“落败者”的烙印。
若问秦韶敏是否是那样会落井下石之人……她还真是!只见她对着李艳难得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如果说李老员外是希望今后秦家能在盐钞之事上多多提携李二郎君,你信吗?”
李艳道:“信。阿翁虽然因二叔父提出分家之事而大动肝火,可他毕竟也希望李家的盐业能长久地经营下去。”
“那你还问我做甚?”
李艳抿嘴:“没什么。”
李艳走后,周围的人不由得笑道:“这李大娘子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雄心志气,也有能力,可却遇上了偏心眼的李老员外,眼下她也不得不到信安去,老老实实当个大家闺秀待嫁了吧!”
秦韶敏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一眼,声音冷淡:“看来你们对于女子主事很是不满啊?”
那些人打了一个哆嗦,忙道:“我们没说秦大娘子,我们没那意思……”
众人散去,李艳又出现在了秦韶敏的面前,这回她的眼神有些飘,声音也十分小:“那个……你们秦家还缺不缺掌柜?”
第104章 危急
瞿川的天y-in沉沉一片, 随着乌云的聚拢, 沉闷的雷声也隐约响了起来。虽然入夏后三天两头便会下雨, 可如此情形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一道明亮又狰狞的闪电在天际中劈过, 翻腾的乌云中似电闪雷鸣。村民纷纷收拾了农具回家,行人也都找地方躲避, 牛马都因为电闪雷鸣而躁动不安。
“这雨怕是要下许久了。”安里正也匆匆赶回到家中。
李锦绣道:“让人去检查一下沟渠的疏通情况,避免大雨连连、河水涨溢。”
“我都吩咐下去了, 哎, 桐儿在做甚?她不会又跑出去了吧?”
“她的身子怎能总是往外跑呢, 我让她好生待在书房里帮我算帐。”
安里正刚放心, 便看见任翠柔慌慌张张地跑来,道:“阿郎、娘, 不好了, 小娘子又晕倒了!”
安里正和李锦绣大惊, 忙问是怎么一回事。却是安桐本来在房中学着算账, 不过她的j-i,ng神从早上起来后便一直不怎么好, 她还频频望向窗外那y-in沉的天空。
乌云笼罩的天空压得她心头直喘不过气, 忽然的一道电闪雷鸣, 更是惊吓了她。这一来,她的额头便冒出了冷汗来, 眼睛瞧东西也不真切了, 不一会儿便晕倒在了桌上。
安家差人去请郎中来, 许多郎中都因这样的天气而不愿出诊,安家的仆役也发了狠,几乎是强迫地将他们都带了来。
四位郎中给安桐把了脉,又详细看诊了一番,不过他们的见解却不相同,有的说安桐是受惊了,有的说她是感染了风寒,还有的说是头痛症留下的毛病,还有一位颤颤巍巍地说他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病症。
安桐本就有头痛的毛病,加上也常常感觉到寒冷,此为体虚,而此番又是在惊雷后才昏迷的,故而安里正和李锦绣只能选择相信她正是这种种原因掺杂在一起才倒下的。
“可有法子相救?”安里正又问。
“我开一张养心安神的药方吧!”诊断安桐是受惊昏迷的郎中道。
“给小娘子熬些驱寒的汤药就好。”
“……多喝烧开的水。”
安里正有些烦躁地道:“那在桐儿醒来前,就先委屈你们在此住下了!”
四位郎中面面相觑,平日知道安家的人在乎这个小娘子,可却没想到紧张到了如此地步。安桐福泽深,但是也有可能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福运,所以才被压垮的。不过他们只敢腹诽,不敢明言。
安里正让人去给安桐煎药,任翠柔道:“这么多药方子一起煮,会不会有什么相克的?”
“那就先煎些驱寒的!”
安家上下是忙得一团乱,安心也为此事而焦急不已,他看见黄静宜居然有些游手好闲,心中登时便升起了一撮怒火,质问道:“小娘子如今昏睡不醒,你不在旁边照看小娘子,在这里游荡做甚?”
黄静宜盯着他直看,闻言便道:“我看小娘子像是中邪了,所以在此默默地为她祈祷啊!”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安心怒。
“难道不是么?你看小娘子虽然昏迷了,可眉头紧锁,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她的身子变得那么冰凉,能盖的被子都盖了。我常年流浪乞讨,可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与其在这儿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倒不如想想法子让小娘子安定下来。”
李锦绣恰巧听见此话,又回想起很久以前做过的噩梦,她也不管黄静宜说得是否属实,便对安里正道:“你快去将福恩寺的智云大师请来!”
安心对着黄静宜顿时没了脾气,后者凑到安心面前,小声问:“哎,我看你比别人更紧张小娘子,你是不是爱慕着小娘子?”
安心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迅速地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喝斥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黄静宜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答案来,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慨安心的感情怕是注定不会得到回应的了,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地位悬殊,而是因为安桐跟许相如本就是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