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镜中影像又开始变幻,杏林树下,九笙一只白毛红眼的狐狸悄mī_mī地化为了人形,只因不喜欢穿白色,便又将身上白色皮毛化成的衣物变成了黑色,正当他转身正欲去捡酒时,却发现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小东西。
那东西温柔可人,比他见过的所有小狐狸还要乖巧听话,而且,那家伙比所有狐狸都要香。
“哪里跑出来的小狐狸?竟是这般小!”九笙将那小东西抱在怀中,温柔地说着。
☆、狐兔与泽(二)
镜面影像之中,九笙抱着那只虚弱的小狐狸此处求医问药,但却丝毫不见起效,最终在一个静谧的夜晚,那小狐狸消失了。
为此九笙还伤感了好一阵子。
镜前的九笙捂住额头,这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他虽说很喜欢那只小狐狸,可最终未曾寻到,他也就放弃了,难道他的姻缘与那只小狐狸有关?
思及此,九笙不知怎么得,忽而觉得自己的内心波涛汹涌,血腥味儿竟是一个劲儿地往上冒,这是受重伤的征兆,可他还未曾将镜中影像全都看完。
“孽障,还不快收了神识!”这是妖帝的声音,九笙不服输,还想要再看,却偏偏一阵白光闪过,九笙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九笙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九笙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却见妖帝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可知北界山是什么地方?”
“知道。”九笙回答地十分乖巧。
这叫妖帝愣了愣,要是论起往常,九笙会有好些个借口搪塞,闹得他不胜其烦,可如今九笙竟是一口承认了,这竟是叫他一腔怒火不知从何处发泄。
“知道你还去?”妖帝道,“你可知你母亲有多担心你吗?”
“哦。”九笙嘟了嘟嘴。
“如今你的修为已经全都损耗殆尽,我能护住你这么点本命真元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妖帝恨铁不成钢道。
九笙忽而道,“阿爹,我是不是去过凡界?”
“你去没去过你自己不知道?”妖帝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小儿子,面若芙蓉,身子纤细,肤如凝脂,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姑娘家,可偏偏却是个男儿身,真真是叫他体内的怒气不知又该往哪里撒。
自从这小儿子从凡界归来就一直待在洞府中,这日也不知怎么得,竟是要去姻缘石去探自己姻缘,当真是不要命了!
思及此,一个念头忽而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你在凡界,遇到什么人了?”
“是。”九笙也不避讳,直接道。
“如何?”妖帝心情有些紧张,若是这小儿子能够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女,他也是欢喜的!
“忘了。”九笙蹙起眉头,如实回答。
“什么!”妖帝十分气愤,去了一趟凡界脾气变得古怪也有罢了,竟然还堵他老子的话!若不是他如今有伤在身,若不是走前怀了孕的妻子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打骂责罚这臭小子,他还真想撩起袖子直接上手揍他。
妖帝咽下胸口怒气,继续,“所以你想要去姻缘石去探探?”
“是啊,可我正要看出什么名堂时,你就来了。”九笙极为无辜地看了妖帝一眼,一副妖帝怀了他的好事一般。
“你!”妖帝深呼吸一口气,“姻缘石会吞噬人的修为,以后不要再去了!”
说着,妖帝甩袖而走,单从他的背影九笙就能看出,妖帝这回确实是被气得不轻。
而此时,一个穿着长衫顶着一个萝卜头的妖缓缓地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碗药汤,口中含糊道,“该喝药了!”
兔妖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汤药,正要给九笙喝下,却被九笙一把拦下,“你是什么妖?我怎么不曾见过你?”
那穿着长衫的萝卜头很无辜得转过身子,露出了他那条长满鳞片的黑色尾巴。
这尾巴,很是熟悉啊……
九笙忽而想起来,杏林中的那条长虫有着一条与这一模一样的尾巴。他忽而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长虫吧?”
“你若再笑,我可就直接在杏林中设下结界,不准你进了!”那顶着萝卜头的长虫很是气恼地说,“那r,i你不听我的劝告非得去,你是嫌弃我不够惨是吧?”
“我阿爹也打得太狠了些吧!”九笙啧啧地看着长虫此时此刻的衰样,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哪里是妖帝!这分明是你八哥!你那八个哥哥,其余七个都是好好的,唯独这么一个!简直就是个死心眼!打得也太狠了些!”说着,长虫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当初打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疼,也不知怎么得,现在想起来却是更疼了。
“我八哥,不疼我难道还疼你不成?”九笙有些傲娇地昂起下巴,他的那些个兄长里面,也就属八哥最与他亲厚,其他的那些兄长……,唉,不提也罢。
“既然知道八哥疼你,那你就快些将这些药吃了。”一股子掺合着药香的风从四面刮了进来,几息之间便化作了一个人形,此人眉目清秀,身形高大,一袭白衣在他身上显得亭亭玉立。
他的眉眼倒是与九笙长得十分相似,但却没有九笙长得娇俏,也更是深邃阳刚了几分。
他便是九笙的八哥,于怀。
于怀如今在药王洞修习医药之术,身上到处都是药草的清香,可这在九笙看来,这些药香便统统化作了汤汁的苦味,难闻又难喝。
于是,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