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恽将刀放在地上,想都不想就吼了一句:“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太子殿下将这把刀交给我们是为了什么?”
他一出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许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壮着胆子继续道:“我们手中握着的武器不是为了残害同胞而使用的,我们确实是杀了人,但是我们是在为更多好人,为了城中手无寸铁的百姓,才使用武器,杀死敌人的。刚才那样忘恩负义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我们,我们代表的是全城的百姓呢!”
我们不是为了报复而挥剑的,而是为了心中的公理正义,以及城中的家人。
北营的将士一听,先是一愣,紧接着学着许恽的动作将刀扔在了地上。
抬起头来,他们才发现这些士兵是早已失去了行动能力,根本没有背水一战的资本了。
手握长剑一柄,心怀仁义众生,大抵才称为“军人”。
张奎忍不住点了点头,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随后,他又不禁皱眉深思,太子殿下为了忽悠自己去做卧底,也曾经告诉过自己一些细节,比如说:叛军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当年旱灾时,招远城中的一部分灾民,以及外乡人。
而秦盛和又是在逃囚犯,曾一度身败名裂。这些士兵又都是落选的侍卫,秦盛和究竟要他们做什么?
这些人无一不是在自己的人生中遭受过重创,称得上失败,又柳暗花明。
但张奎自己自认为,他还够不上这个标准,秦盛和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录用自己这个明显是卧底的人。
不对,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曾因为皇室的荒 y- in 无道而饱受痛苦。
那么……张奎心中一紧,也不在乎蒋青交代自己留下来看守的命令,就急忙向栖阳宫奔去。
若是按照这个标准,殿下在宫中岂不是凶多吉少?
栖阳宫中——张择瑞率领的一队人马,按照殿下的吩咐,在宫墙一角守株待兔。
因为不是为了赢,所以张择瑞心中的负担不算太重。
但殿下交代他们要完整的回来,不得缺胳膊少腿的,也不能少一个人。
所以,他反而更担忧他们的逃跑速度,毕竟要连跑路都跑不过别人,那就根本不用抵抗,就直接给敌人逮着了。
张择瑞回头一看,忍不住扶额发愁,殿下自己挑了一堆j-i,ng锐部队走了,给张择瑞留下了一群歪瓜劣枣,其中包括几个扫地公公,小r_ou_包,瘦豆芽菜,简直是要什么没什么。
但殿下又特意交待自己,必须要将被围困在户部的温尚书完整无缺的带回来,这无疑增加了任务的难度。
张择瑞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了一声太子殿下,转过身,就已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张择瑞对他们眨眨眼,几个扫地公公就拿着簸箕,扫帚,慢慢悠悠的蹭了出去,在奔腾而来的侍卫前方扫着地,突然挡住了他们去路。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在经历了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其中一个人慢慢的走上前,客气道:“公公,麻烦让一下,我们有要务在身。”
几个年逾花甲,头发早已花白的老人佯装听不见,他们也不好发火,只能更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那几个老公公掏了掏耳朵,埋怨道:“这么大声干什么?我们又没有耳聋。”
语罢,他们故意扬起竹箕,将尘土播撒在他们的脸上。
张择瑞对正欲上前火上浇油的胖侍卫摇了摇头,施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也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但是张择瑞不敢保证别人会不会主动挑衅。
果然,在糊了一脸的灰尘之后,其中几个平时就脾气暴躁的侍卫,当即黑了脸,提起拳头来,怒目而视。
几个扫地公公少说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了,什么脾气不好的嫔妃,大臣没见过,还会怕他们?
所以,他们也只是继续悠闲的吹着口哨,完成自己的任务。
“诶,你们……”他们一见这明显是看不上自己的样子,当场就火冒三丈了,一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走上前。
时机到了,张择瑞们瞪大双眼,对身后的侍卫打出了约定的暗号。
几个侍卫当即就冲上去,装作醉酒的姿态,骂骂咧咧的走上前,流里流气的道:“怎么,要打架吗?老子心里正好憋着一口气,来找我们打啊!欺负这些糟老头子,算什么本事?来来来,往老子脸上挥呀!”
他们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又生得十分壮硕,现在又搭上一副痞里痞气的语气,几个外强中干的侍卫当场就怂了。
胖侍卫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想逃啊?这可不成。我们哥几个一身火气,正愁没人发泄呢,你们运气这么好,就给我们撞上了。”
他们掐着手指关节,不顾他们害怕的连连后退的求饶声,就下了手,又将他们捆了起来,留下两颗豆芽菜看守,又马不停蹄的奔赴下一个地点——户部。
此时,已是戌时一刻。
容陌带着容陌来到乾清殿的大门前,不出所料的,乾清殿即是最为重兵把守的地点。
容陌垂眸,这场明显是夺宫之变的闹剧,显然是早有预谋,又不够周到。
或者说他们的计划没有自己与秦砚约定的早,他当时让秦砚帮他的就是这一点:自己与他的联盟永远优先于其他人,条件是他必须对林生黎保密。
因为林生黎是秦砚唯一的软肋,不是父亲,却是“素未谋面”的师傅,大抵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