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休养了五日,伤口已结痂,每天被喂食,身体复元良好。
申小枝扶着床柱起身,扬声唤道:“知儿?!”
知儿是鹃城人,暂时聘来伺候申画师的小丫环,年方十四,有一张圆圆的脸蛋,清秀灵巧。是孙苓唯一妒忌的对象,申画师嫌她打着换药之名,作不良之举,故只让知儿换药,拭身。
知儿闻声推门入内,问:“夫人,有何吩咐?是饿了吗?”
这位高雅的夫人个子小小,胃口却大得吓人。
申小枝摇头,缓缓坐下,吩咐:“你着人烧些热水,我想洗头。”受伤以来已六,七日,一把漂亮的乌丝s-hi了又干,干了又s-hi,混杂着汗与血腥味,早教她皱眉,待自己能走动,她首要的一件便是洗头。
知儿上前,执起她散落的发,捧到鼻端嗅了嗅,叹道:“夫人的头发又软又滑……”让人爱不惜手,她从未摸过这般美丽又顺滑的发丝,就像是最上等丝绸。
知儿年少,一时忘形。
此时,某人跨步入门一见,圆眸一瞪,恼问:“知儿,你抓着夫人的头发做什么?”还不放手。
知儿一惊,发丝脱手而出。
她慌忙,转过身向孙苓问好。
这位少爷出名疼妻子,寻常好相处,却不喜欢旁人接近夫人,就算是女子,也不喜欢,害她时常被少爷瞪得脊背发凉,手心发汗。她知夫人高雅秀美,肤白又洁,她对夫人是纯欣赏。
孙苓在申画师身边坐下,大手一拢,将她的发丝全拢在身侧,宣示主权。
申小枝嗔了她一眼,对知儿说:“你下去吧!”
“是。夫人!”知儿鞠身退下。
申小枝问:“作什么对一个小娃儿生气?”
知儿什么都不懂。
孙苓撩起她的一缕乌丝,在手中把玩,道:“这也是我的。我不喜欢旁人碰到你,就算是一根头发。也,不,行。”申画师默认二人的关系后,孙苓心腔填满之余,总觉得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够,对她更加执著。
“呸!”
申小枝啐了她一声。“我要洗头,知儿只是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有味道。哪像你哟!”
孙苓闻言,松开手中的发丝,执起申画师的小手说:“我帮你洗头。”
“不用。”申小枝不客气地拒绝。
这女子总以各种名义占她便宜,换个药都得一柱香,害她j-i皮疙瘩四窜,要是在冬日她早得寒症。若不是她有伤在身,怕她早已……哎哟,不能太宠她。
那女子反问为什么?
申小枝说:“我饿了,想快点洗了头,吃一口。”
“我保证会尽快洗干净。”
有她在,怎许申画师找知儿洗发,如此亲密之举。
“孙七姑娘,你现在保证比北市的商人更不可信。罢了!”在食物面前,申小枝不易心软。孙苓软磨硬泡,不起作用,她圆眸一转,倾身往嫩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啾”的一声,惊呆了申画师。
她捂住脸颊问:“你做什么?”光天白日之下,也不怕旁人瞧见,真是不知害羞为何物之人。
不远处的树上,某人忙掩上双眼,继续默声高唱:我没有对象哟,那个喂,有对象了不起哟喂……
孙苓撇嘴,道:“你不让我洗头,那我就亲你……亲到你同意为止。知儿虽小,让她长长见识也好呀!”说她撒赖也好,说她厚颜也罢,她就是不愿旁人碰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孙苓!”
申小枝恼斥一声。
回答她的又是一个亲吻。
她本是弱女子,不懂武,加上有伤在身。如何躲,也躲不过那女子强势的攻击,小脸满是她的口水印,她又不是小狗,真是的。申小枝生怕,知儿返回,一把掩住她的嘴,投降。
这一头,申画师躺在孙苓的膝盖上享受着洗头服务。而另一方,都城樊郡王府接到回报,损失几名黑军不算什么,但蓝军灭团,怕成亲王那肥子会上门找麻烦。
樊郡王不怕他,只是不愿见到他。
他说:“我要去唐王府几日。樊郡王府这几日不待客。”
当他登上唐王府时,唐王府内只剩下几名老家丁和管事,一问之下才得知。“小赵王最近杀上瘾,家仆不敢久留,管家暂时遣散。唐王上下空寂,仍不得安宁。”
樊郡王提步入内,厅内一片狼藉,几乎无处下脚。
中央瘫躺着一名美少年,白衣上血迹斑斑,他披散乌丝,双目无神,过于苍白的脸容美得令人心碎。
“七哥,你犯病了?”樊郡王惊叫,转首问管事。“他病了,药呢?”
管事默然指着地上的碎瓷,心痛地回道:“全……全被王爷砸了!”
“他,这是不要命了么?!”
要知道小赵王一出世,身子羸弱,费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和多人的适心养护方能成长。他的一生与药物为伍,因此喜怒无常,赵氏皇室怕他活不长,故总是纵容他。
管事不敢回语。
樊郡王又问:“五哥知道此事?”
管事点头。“大赵王已经来过,劝不动,就,就——”只能随他这样半生不死。
“他为何如此?前段时日,瞧他心情愉悦,都不曾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