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尊称,都是大大咧咧地“我相公季沁”“我娘子季沁”,听得让老学究吐血三升,直叹世风日下。
不过季土豪,却是正儿八经的单身。
听说她前些年和一个出身清流的贵公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临到了成亲,却突然分手。从那之后便无心嫁娶,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坊间由是传闻二人感情深厚,奈何门第之见,在大家长逼迫下不得不分手,而且季沁自从分手之后,缠绵病榻几近两年才缓慢康复,由此可见其痴心。
这传闻季沁是当笑话听的。
她这两年生了一场大病,脑子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却也隐约记得,她和那人完全是因为他嫌她土,她嫌他迂,三观不合,和平分手,分手后她按照圈内规矩,给了他一笔数目不小的青春损失费,结果被他尽数砸在了她脸上。哪来的什么矢志不渝,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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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沁刚回到宅子,头痛病就又犯了,这痼疾总是不见好,着实让她烦心,她任由徐幽水揉着自己的额角,一边分神问道:“东西都准备齐了?”
“备好了,待明天/朝觐结束,立刻启程。”幽水回答道。
“嗯,那得让小五赶快收拾东西。”季沁道。小五也是妖族,是幽水从北边带回来给她做婢子的,脸蛋挺漂亮,就是长着鹿角猫耳,季沁也闹不清楚她是什么品种,她好奇掀过小五的裙子,偷窥到一条羊尾巴,为此她还挨了一蹄子,养了两三天才见好。
徐幽水道:“这次换我去。”
季沁的手顿时一个哆嗦。
徐幽水温婉如兰的面孔微微冷了下来:“不乐意?”
季沁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好姐姐,我哪会不乐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看我多开心。”
季沁长着一张圆脸,皮肤白净,眼睛清澈,此刻顶着个欲哭无泪的笑脸,颇有几分蠢萌,让徐幽水又好气又好笑。
徐幽水知道季沁心思,但是也没打算惯着她,近些年都是她在照顾季沁,对她了如指掌,她翘翘尾巴,徐幽水就知道她想在哪个方向刨坑,季沁一身纨绔脾气,旁人对她无可奈何,徐幽水却捏紧了她的七寸,一治一个准儿,她怕她也在情理之中。
季沁正说着讨喜话弥补自己刚刚的失言,徐幽水听得满意了,这才将这揭过不提:“明日朝觐准备好了吗?”
“不就是走个过场,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若不是大管事突然有急事,这种上台面的事哪用得着我。”
徐幽水不言语,眉梢有些愁绪浮上来,她思索片刻,没有说话,只道:“我在定安门外等你,你朝觐一结束,我们就出发。”
“好。”
第2章金银宴
周王朝国祚已有千余年,有每年召见工商界优秀代表的传统,民间称之为称为金银宴。因为每逢此时,商人为了彰显忠于王朝,会供奉上大笔的财宝,有时候是一座矿产,一件奇珍异宝,亦或者憨厚实在诸如季家,常年都是一叠金票。
今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年,也是季沁代表家族参加金银宴的第一年,众人对于她身为季家弃子,被逼出俞州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拿不准对她的态度,索性没有几个人跟她打招呼,即便有,也一副幸灾乐祸的挖苦样子。
“我季家代家主说,季姑娘这次回去,若是不带着十斛东海鲛人珠补偿令尊突然失踪造成的损失,令尊就要在家族里除名了,本以为你已经出发前往东海,没想到还能在金银宴上碰见你,季姑娘可真是不慌不忙啊。”一个眼袋下垂的男人笑眯眯地说道。
季沁抬头一看,认出那人是大管家张常怀的弟弟张祺,这人按说是得不到金银宴邀请函的,只可能是替张常怀来参加的。她移开视线,懒得回应。
张祺却不甘心,继续说道:“恐怕季姑娘不慌,季少爷可没这般气度,我来帝都的时候,听说小少爷日日痛哭,嗓子都哑了,对了,季小少爷多大来着?两岁还是一岁?”
季沁皱起眉头。
张祺口中的小少爷,正是她的幼弟,当时大管家控制季家祖宅,她被逼出俞州,不许带走季家祖宅里的一针一线,并将她的幼弟囚在祖宅美其名曰的照顾,实则为人质,她弟弟才一岁八个月。
季沁还没开口,周围却像炸开了锅一般。
“东海鲛人珍珠,还十斛?张常怀和季仲穷疯了吗?!”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口茶水喷出来,“就算想榨干大房的私房钱,也不必把人往死路上逼吧!”
张祺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
大家交头接耳,压低声音小声谈论起来。
“鲛人一族自从上次东海海战之后,与我人族关系就降到了冰点,别说十斛鲛人珠,便是一颗都不会卖予我们人族。”有冷静的人附和道。
“只能拿钱向龙族买了。”
“龙族?龙族贪得无厌,又不缺奇珍异宝,小丫头那点私房钱还不够它们塞牙缝,更何况,龙族和季家……有仇啊。”
“我也想起来了,季老太爷曾经在东海海战的时候斩过龙,还断了东海最受宠的小公主的龙角……”
“龙族最记仇了。怪不得最近有人说季沁这孩子是季家弃子。”
“季家弃子之事,我听到却是又一个版本。”
“什么版本?这事还有别的说法?”
“季老太爷已死,季家无人庇护,龙族便思量着要报当初的仇,据说有龙族托梦给季家,要他们在今年八月十五前,必须献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