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汤匙,而他却像预测好一般轻巧一举,便让我错失了目标,还因用力过猛而抻到了脖子上的伤和红肿的左肩,一时疼得我浑身发软,却又无力发声,只得将脸埋在他怀里,全身不住发抖。
脸贴在他胸前,感觉得到他因大笑而震动得厉害的胸腔,我唯有无奈感叹他真是连生病都不肯放弃捉弄我的机会,何其残忍,何其惨痛。
“嫣儿,你还是乖乖任我照顾,也好少吃些苦头。”笑够了,他放下汤匙,将我轻轻从怀里挖出来,“若换做其他女子,早已欢喜地晕死过去,偏生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嫌弃我。”
陛下呀万岁,我是你皇嫂,这样真的没关系么?若不是此时言语无能,我定会将在赐婚一事上吃的亏,趁机全部讨回来。
被他清汤寡水的有喂养了几日,我才感觉渐渐恢复了气力,可以勉强支撑着坐起来。我休养期间身边只有除了上朝便一直都在的拓朝枫,再者就是来给我换药的哥哥。
听哥哥说那子洧太子栀无觞在我“自刎”后,被拓朝枫一剑刺个对穿,如今被关押入大牢,生死不明,连敬王妃也被软禁在府内不得随意走动,任凭敬王如何求情,拓朝枫也不松口。
经过此事,七夜同子洧战火再起,才班师回朝的荣王和一焕,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往边疆。
“一焕他回府叩谢过父亲和母亲的养育之恩,便搬回镇远将军府去了。”哥哥缓缓说道,小心观察我的反应,见我面色平静如水,继续道,“一焕他曾为了救荣王而坠崖,虽然命捡了回来,但对儿时的记忆却是断断续续了,他也只记得自己被父亲和母亲收养,旁的就无甚印象了。如今他承袭了镇远将军的爵位,你亦成了荣王妃,嫣儿……”
“哥哥,我自有分寸。”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张口答应道,“眼下的状况,对我和一焕都再好不过。”内心苦涩,我不自觉别过头,一想到一焕曾受过这样的苦,便不自觉泛红了眼圈。怪不得多年没有他的消息,竟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故。只是为何家人和拓朝枫都不肯向我吐露一点消息,害我怨了他这样久。可是,即便不怨,我同他也无甚可能了。
微微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
“嫣儿,你不要怪陛下,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他的苦心。”
我又想起拓朝枫说我绝不能嫁给一焕时的冷酷模样,在嘴边溜达了几圈的疑问,最终还是被悉数吞回肚子里。
拓朝枫,你做事为何总不肯跟我解释。
转眼我在宫里已养了半月有余,这天天气正好,我身体也恢复得爽利,便随拓朝枫到花园中散步。他人高腿长体魄强健,偏有走得飞快,我在后面甩断了两条小短腿,也不见我二人间距离有所缩减,最后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任他走出崇阳门也不干我事。
见四下无人,我索性撩起裙摆扇风,气还未喘匀便见凉亭后冒出一个人影,乍一看去竟有几分面熟。我忙放下裙摆,规矩坐好,又扭头四下张望佯装欣赏园色。
“看你这做戏的精神,大概是伤好利索了。”听见来人的声音,我惊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那人不是栀无觞那个逆贼,又是谁,只是如今他不应该奄奄一息地被关在天牢里么,怎会露出满口白牙的在这里贱笑?
我站起身,警觉地注视着他,心想着拓朝枫可千万快点发现他后面跟丢了尾巴,赶紧大发善心的回来找我。
“沐绯嫣,你这一副哭丧脸,若是让拓朝枫看见该误会我欺负你了。”他往前挪了几步,挡住我的去路,“本打算去拓朝枫寝宫看你了,这样遇到也算了我几分脚程。”
看我?我看你分明是上回行刺未遂,好再给我补上一刀吧——我拿眼狠狠瞪他,不信这青天白日的他还敢在皇宫里把我掳了去。
☆、托孤
“怎么,还不能说话?”他似是对我现今的状况很是感兴趣,“早听说你好欺负,若是连话都不能说,岂不是要人拓朝枫捏扁搓圆了?”
“……”难道拓朝枫长期欺压我的事已经传到子洧去了?
“沐绯嫣,”他兴致勃勃的提议,“如今你变成这副样子也是拜我所赐,你们七夜的大夫太不中用,不如跟我回子洧,包你五日内便能发声。”
想到半月年伤我在先,如今又明目张胆的侮辱我哥哥医术,再加上这几日我在拓朝枫处所受的调戏,我登时怒发冲冠,恶向胆边生,不管不顾的抱住他就近的胳膊,拼尽全力就是一口,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肯松口。
他疼得哇哇直叫,甩了几次都没将我甩掉,只好用了个巧劲来捏我下巴,我只觉得颌骨一酸,有一瞬使不上力气,他赶紧趁着这个空档抽手跳开,在几步远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吸气,一张俊脸狰狞得毫无风采。
“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用在你身上真是恰当不过。”他哭笑不得的模样,当真是入我法眼,“我好心邀你回国疗伤,你却忘恩负义的伤我,女人心当真如海底针。”
刚才他一撤力,我重心不稳的扑倒在地,加之一见他就怒火攻心,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口淤血喷了满地,吓得我和他均是一愣——我不会命不久矣了吧?
“我还想着那方子怎么还不见效,原来差的就是这个引子,无殇殿下,算我欠你个人情。”言语间,我那无良哥哥悠悠然自栀无觞方才现身的凉亭处出现,不紧不慢道,“嫣儿,见你吐了这口血,我和陛下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