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第三者视角的方榆猛然间被吸进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体内,她艰难地抬起头——正对着她身体的方向,支着一架小型的摄像机。
摄像机后面的墙壁上有一幅挂画,是抽象到扭曲的黑色玫瑰。
旁边有一台电脑,屏幕上的字母飞速地滚动,各国语言文字交杂,而引起他们激烈探讨的恰好是摄像机中的她。
屏幕显示的状态是直播中。
“今天该怎么折磨她呢?”
“挖出她的眼睛如何?还是折断她的手指呢?”
“她血的颜色可真美,肉也一定不错吧?好想尝尝她的味道。”
诸如此类,滚动在屏幕上的言论一条比一条令人作呕,躁动着怂恿着,竞相出高价要求掌刀人完成他们要求的表演。掌刀人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突然不耐烦似的“啪嗒”一下切断了电源。
他摘下鬼面,自言自语,“谁都不能动我的小eva,”染血的手套被整只剥除,他迷恋地抚摸她的脸颊,从颧骨摸到下颌,而后抬起她低低垂下的头颅,与她额头相贴,“你看,爸爸是爱你的。你是他的新娘,你只能属于‘他’。”
昏厥的女人在他的怀里无意识地颤抖抽搐,他低声哄着,将她从十字架上摘下,横抱在手里。白布一裹,染了一匹红。
他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异国歌谣,不知是经他改编还是小调中本就有的。
他兴致昂扬地唱着:“你将遇见你一生中唯一的爱人。”
***
“小eva,我的eva呀,你怎么还不醒呢?怎么这么能睡呢……”他在她耳边催促着,捏着她的一簇头发搔她的脸颊,“爸爸我好无聊呀。”
他把她的名字唱成歌,自娱自乐。逗弄她的兴味淡了,便去摆弄自己手边的平板电脑。他先是看了会儿监控,再失望地摇摇头,打开静音模式玩起最简单的消消乐。
看了眼时间,他对自己说:“哦,到饭点了。”于是拍拍方榆的脸,“女儿呀,吃饭了。饭吃不吃?饭也不吃呐?哦,看上去是胖了点,不吃也罢。”
门外有人输入密码,门开了。
进来一个端着饭盒的小护工,他举手跟她打招呼,十分熟络的样子。可小护工不理人,行动也滞缓,像个小机器人一样木讷地放下饭盒,双眼半阖着离开了。他又跟人说一会儿见,拖着沉重的铁链捡起了饭盒放在腿上吃。
方榆是在小护工开门时候醒来的,她试图大喊大叫对她呼救,可那姑娘对她视若无睹,放下饭盒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陆枕美滋滋地吃了几口,转头对她笑,得意洋洋的好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出人意料得好。
方榆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具备出逃的能力,可他没有。刚才进来的护工显然受到了他的催眠。枫叶岭对红色禁区的监管严密,每天过来送饭的护工应该也不会是同一个。他既然敢大大方方地把她掳到自己的牢房,就笃定在一定时间内不会给人发现。
而且,他手上有一台平板电脑。
陆之屿精通程序编写的门道,他说不定也可以。再联想起枫叶岭最近的一系列跨区突发事件……
方榆惊恐地看向他,不住地往墙根处缩,只想要离他远一点。
他似乎非常满意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惊惶,舔了舔嘴角,歪过头:“女儿呀,也不跟爸爸说声午安?”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干:我特么什么时候多了个脑子有坑的爸爸?!
……解开谜底,反派的癖好是喜欢听人叫他爸爸。没想到吧?!
#反派是脑残系列#
☆、谎言背后
方榆失踪的第三天,枫叶岭全院进入紧急戒备状态。
由于她的手环定位出了故障,时隔两小时便在毫无关联的地方出现一次,最后干脆凭空在定位系统中消失了。众人翻遍了枫叶岭也没能找出她来,便有人渐渐怀疑她已经逃出了枫叶岭。
在这件事情上,聂护士撒了谎。
最初的闭口不言,注定了之后的出口成谎。
如果说那天蜷在陈子敬怀里是怕懵了说不出一句话,那么之后,便是故意而为。谎言总是越说越顺溜的。从“我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到“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再到“我平时跟她挺熟的,可她失踪真的毫无征兆”,她一面撒谎撇清关系,一面在心里焦灼。
通常情况下,毫无音讯就代表着不容乐观。在红色禁区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方榆只怕凶多吉少。
即使聂护士同她亲密,也不能为她扰乱自己原本的计划。陈子敬与她已然心生罅隙,她不能公然冒险,把自己在枫叶岭的工作也丢掉。这是她手中仅剩的筹码,她抛不得。
聂晴永远记得聂雨的最后一晚。
她连着两天加班,深更半夜从医院里回来,一回家看见姐姐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餐桌前,灯也没开。听见她开门拖鞋的动静才回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晴晴你回来了,肚子饿吗?”
她摇头说不饿。头疼,揉着脑袋去厨房冲了水喝下肚,胃里暖融融的方觉好些。她捧着杯子坐到聂雨身边,“姐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大夜里的不好好睡觉坐这儿发呆呢?”
聂雨只摇头,“就是睡不着,索性等你回来。”
聂晴将她一搂,脑袋枕去她肩膀,“最近还是睡不好吗?早跟你说别去那个精神病院上班,你看你现在,不吃药能睡着吗?”
姐姐温吞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