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
她先把锦生送回房间,安抚了他几句,便回了卧室。
进卧室后,却没见祁逾明。
浴室里也没有声息。
莫皑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想着祁逾明应该没在房里,不见轮椅,但又没见他出过门,心里担忧他出事,掏出电话打他手机。
铃声响起,却像是隔着一层屏障,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确认是从阳台上传来的。
莫皑拉开窗帘,再拉开玻璃门,果真发现了祁逾明。
他坐在轮椅上,左手搭在轮椅抚上上,指尖夹着一根烟。
白色的烟丝在黑暗中袅袅腾升,烟火积了一大截。
莫皑从未见过他吸烟,由此更确定他心情很不好。
手机铃声响着他也没理。
莫皑挂断。
走到他身边,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你在看什么?”
祁逾明没答,用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烟身,食指掸了掸,一截烟灰掸落,露出火星子。
祁逾明吸了一口烟,长长吐出,眉眼深邃沉着,毫无半点伤心。
莫皑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空气很安静,秋风拂过,她陪着他,是一副静态的盛世美图。
不知过了多久,祁逾明忽然开口,“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不去旁听吗?”
莫皑摇摇头,后来发现他的目光放在很遥远的青黑色墨空,便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去?”
祁逾明没马上答话,他默了十秒钟,才答非所问地说:“我小时候觉得他特别伟大,是一个能让我在同学们面前肆意炫耀的父亲。可我八岁那年,出门找傅御他们玩,没走多久,便看到曲燕婉抱着一个孩子朝我跑过来,她说那孩子是我弟弟,让我把我弟弟牵回去。”
“我怒了,说我没有弟弟。就推了一把祁闵攸。当时有一辆车开过来。我吓坏了,曲燕婉也吓坏了,这个女人迅速把祁闵攸抱回来,然后瞪着我。她手已经朝我伸过来了,却在看见他出现后,改为抓我的肩膀,问我有没有事?”
“我不领情,骂她是坏女人。结果,我被打了一顿,他打的。这个女人,即便处于劣势,也要为自己谋一份福利,而他只会受她蒙蔽。”
所以,他是看得透透的,才选择没去吗?
莫皑问:“那她那次没进祁家吗?”
祁逾明哼笑了一声,“有我在,她想进?白日做梦!”
“那你的车祸?”她很有理由怀疑跟曲燕婉母子有关。
可祁逾明却答得又快又笃定,“是意外。”
他指尖那只烟早就燃到了尽头。
祁逾明倾身,摁在身边圆桌上的烟灰缸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镇定。
可祁逾明能跟她说出这些过往,说明在他心里已经压抑了许久,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才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此时的他,无论外表多么强大,内心,总归是脆弱的。
莫皑忍不住走上前,“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祁逾明抬头看向她,凤眸有一闪而逝的柔软,三秒之后,他问:“为什么这么包容我?”
“因为你是我丈夫。”她的语音,很轻,如她一般,羞涩又轻柔,可还是被瑟瑟秋风带进他耳中。
祁逾明眸色加深,忽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拽进怀里。
薄唇覆上她的。
带着秋风拂过的寒凉,带着淡淡烟草气息。
后面的事,发生的顺理成章。
他们从阳台转战卧室。
一次又一次。
仿佛只有莫皑的体温才能慰藉祁逾明此刻心中的寒凉。
……
事后,祁逾明去洗澡时,他手机响了。
莫皑看了一眼,发现是祁逾明特助文扶打来的。
想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来,应该是有正事要跟祁逾明说,只是这事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坏事无非是文扶想辞职之类的。
她本能地想保护祁逾明,就想为他筛选掉一些让人心发寒的电话和短信。
想了想,莫皑接通,“喂,你好!我是莫皑。逾明在洗澡,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文扶说:“既然祁总在洗澡,那我待会打来好了。”
莫皑说:“且慢。”她咬了咬唇,决定干脆直说,“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呢?他今晚情绪不好,我不想他再受到伤害,请你理解。”
文扶:“祁总他……额,我明白了,嫂嫂。请嫂嫂转告祁总,今天祁氏有二三十个员工已经辞了职,他们表示,愿意随我追随祁总,创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商业帝国。”
莫皑一怔,一是因为文扶那句嫂嫂,二是因为文扶后面的话,她完全没想到绝望之时,会有那么大的反转。
这,是好事。
莫皑忍不住勾起了唇,“嗯,谢谢你。我会转告他回你电话的。”
这个电话挂断后没几分钟,祁逾明就出来了。
他的出浴图,向来美得不可方物。
莫皑坐在床上,怔怔看着他,再想到刚才的事,脸一下子烧得慌。
祁逾明向她走来,“谁打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