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离大道才初窥门径,你们修真界的天之骄子,出生便是仙石丹药,充沛灵气,丝毫不用操心,怪不得当年渡劫期的君倾会堕入魔道,今日你们又有何脸面来问我为什么!”
听到君倾的名字,两位长老的面色都是一凝,修真界这几年越发防备修士入魔,不就是因为十八年前渡劫期的君倾在雷劫加身时入了魔道,震惊三界。
而君倾此人一开始便是人间的修士,他的天赋无人能及,三十岁时便修到了化神期,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修真界继续修行,几年时间里便达到了渡劫期,他是最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散仙或者上仙的人。
就在大家或期望或嫉妒地观望着的时候,他却说入魔便入魔了,就差一点,就差最后一道雷劫他便可以飞身上仙,可他竟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撕开空间裂缝直接去往了若水之滨,导致魔界的实力大增,也为三界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喂,凡歌师妹,你可知君倾是谁?”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的江轻石碰了碰她的手背,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问道。
沐凡歌看了眼前面的两位长老,一位师姐,不敢造次,于是向他做了一个口型,没有出声:“大——魔——头——”
“什么?我没听清。”江轻石往她那便凑了凑耳朵。
“我说三界之中鼎鼎大名的大魔头你堂堂江公子居然不认识!”沐凡歌一急,难免提高了音量,她虽站在最末,还是被方绯师姐听到了动静,方绯不禁疑惑地向她望来,在她心目当中,凡歌师妹一直端庄沉静,还从未如此大声说话过。
沐凡歌见状悔不当初,当初应该站得离江轻石远一点,不该着了他的道。
“此言差矣。”只听扶琴长老义正言辞道,“正所谓‘大器晚成,大象无形’,修真一途在哪里都绝非易事,也并不是比谁更得天时谁更有天赋,后天的修炼永远是最重要的,也往往决定了能不能度过雷劫,有句话说‘历久而弥新’,大道永远不会偏袒任何人。这此事你在入门时师父便告知过,可你仍选了这条路,如今,难道这可以作为你罔顾正道而入魔的理由吗?”
“大道?大道总是高高在上,它何曾屈尊纡贵看一眼凡人,看一眼凡人受的苦,看看凡间的不平事,为何让那些不义之士逍遥法外……我师兄的死,就是那些愚昧之人造成的,他们却依旧锦衣玉食,富贵荣华,我倒要问一问大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等等,你师兄莫不是……”听到此处,沐凡歌忽而出言道,“卫老夫人说的那个拐走她女儿的道士?”
那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道士又是数声仰天狂笑:“不错,就是姓卫的那一家人!”
“怪不得你要给卫素心下血咒,将长宁阵改为聚灵阵,又附身在卫老夫人身上,可卫老夫人明明说当初是你师兄有错在先,你又怎可怪罪卫府。”沐凡歌狐疑道。
“她当然那么说,她怎么肯承认,自己的女儿是与那道士真心相爱的呢?在凡间,都知道做道士不易,最后能飞升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做道士的多是一些清贫之人,那户人家的老爷一心想晋入仙界,却嫌弃我师兄出身和身份,我师兄甚至肯为了那卫小姐还俗,卫老爷和卫老夫人仍是不同意,最后不得已才选择私奔。”魔修跪坐在地,喃喃道。
“没想到的是,几年后,两人还是被卫家找到,卫老爷见外孙女都如此大了,这件家丑若是传扬出去要如何在东阳城中立足,于是暗中派人将自己亲身女儿和女婿暗害,投入井中,伪装成自杀,否则若不是做贼心虚,他又何必再家中摆下什么长宁阵,还不是害怕自己女儿女婿的亡魂会来索命吗!”
原来如此,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怪不得卫老夫人会说若是找到了外孙女,替她道声歉,恐怕她也知道了当年卫老先生做的事,心中有愧。
“我那师兄,为人向来谦冲虔诚,奈何至此地步,妖魔之道最为你们所不齿,却是快意潇洒,一步登天,又有何错?”那魔修振振有词道。
“你又错了。”南诗长老叹了口气,“贵师兄既愿为钟情之人放弃修道,可见是至情之人,可惜他与大道无缘,你还有得道的机会,却自甘堕落,损人利己,怨不得旁人。”
“既然是魔修,南诗,我们开始吧。”
接着扶琴长老与南诗长老双双闭上双眼,手上结印,口中念起法诀,便见一股无形的暗红色火焰从那魔修道士眉心蔓延开来,渐渐将他的身体点燃,那魔修惨叫着抱头倒地,似是在承受着无尽之苦。
两位长老所施展的是明心决,此决乃是专门用来清洗魔修体内的魔气,而对魔修来说,便意味着废掉修为,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至于熬不熬得过,便只能看个人的造化了。
“慢着——”
就在此刻,娇俏的声音响起,一道粉衣的身影直扑倒在地上的魔修。
“这一切都是我指使,扶琴长老,南诗长老,你们放过他吧……”
众人都没料到,此刻出现的竟会是那个一开始便被魔修劫走,此刻本应该还在昏迷的含瑜!
沐凡歌心中恍然,似乎先前还有许多想不通的事,一下都有了答案。
例如魔修一开始怎样进入的云霞派,原本抓住了江怡儿为何后来又将含瑜抓走,以及又将江轻石从卫府引开,就为了问他那个无聊的问题,想来只是因为含瑜想知道。
“含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