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这实在太出乎明朔的认知了,令她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明朔看着这名“风止”,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难道这是罗浮要醒过来所带来的后遗症吗?他要苏醒了,所以他的记忆足够强大,甚至可以与他自己抗衡?
——可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啊!
罗浮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他握住了茶壶,给明朔续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杯沿递于唇舌间,轻抿了一口,茶甫一入口,他的眉梢便不免蹙了起来。
罗浮搁下杯子,不悦道:“他让你喝这些?”
明朔略过了他的话,只是问:“你为什么能行动?你明明只是记忆——”
罗浮笑了笑忽而对明朔道:“我确实只是记忆,我记得很多东西,很多。”他轻声道:“但另一个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与其去骗他,倒不如来骗我,不是吗?”
罗浮盯着明朔的眼睛,喟叹道:“你来骗我吧,陵光。”
·
风止握着温热的软糕,被岐水拦住了去路。
她执着岐水剑拦在了风止的面前,风止瞧着自己手上端着的糕点,犹豫再三,放弃了拔剑。他对岐水道:“岐水,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岐水怔怔的瞧着他,半晌道:“小师叔,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风止眉目平静,他道:“拔剑,拦下我,杀温阳。”
他话说的清楚,平稳,甚至没有半点儿波动便说完了岐水所有的想法。岐水有些讽刺的想,看,只要他想,他就能知道你想做什么。
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知道。
岐水当初有多喜欢,如今感觉到的耻辱便有多么强烈。她忍不住笑了笑,眼角眯起,语气声慢而冷。
岐水道:“小师叔,我见到他了。”
风止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岐水怀着点儿恶意道:“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传闻,原来是真的。小师叔,你有一个兄弟。一个浑浑噩噩,却在你十七岁初等剑阁后,忽然清醒的兄弟。”
“师祖带回来的孩子是两个,一个清醒一个浑噩。浑噩的无可救要,师祖将他置于山脚人家,委托他人照看。聪慧的自然便是您。只是十年后,浑噩的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他清醒后,便从山下消失了,再然后便是衡王身边多了个谋士。”
岐水又道:“小师叔,您的弟弟,他为什么会浑噩数年?若他一早便浑噩不堪,怎会被师祖带上鹤峰?他是在鹤峰失智的,这件事,和当初你们初入剑阁有无干系?”
岐水带着恶意道:“和您又有无关系?”
风止面上的神情冷了下来。他瞧着手中的甜糕,漫不经心地扫了岐水一眼。
这一眼,让岐水战栗,她却忍不住想要笑。
因为这一眼,和“风止”太像了。
岐水忍不住想,温阳见过了,她又知道吗?鹤峰上的风止剑,或许根本不如他的剑一般光洁。
他也如野兽般凶恶的一面,早在二十年前。
风止小心的将糕点搁在了地上,反手握住了自己被布包起的剑柄。
他道:“岐水,我没有害过他。”
“无论你相信与否,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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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瞧着明朔,叹息道:“你不答应吗?”
明朔道:“你清楚我的目的,说那么多又有什么意思。”
罗浮有些委屈,他道:“比起风止,难道不该是我更接近罗浮吗?我知道很多事。”他顿了顿,对明朔道:“扶摇山的雀,雾都的玫瑰。”
明朔闻言眼眸忍不住睁大,她有些不敢置信。
罗浮见状忍不住笑了笑,他对明朔道:“你以为风止真的是好人吗?别忘了,他也是我。他会怎么做,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我就是铁证。”罗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因为他,浑浑噩噩了二十年。”
明朔完全被搞糊涂了,她不明白罗浮是什么意思。
罗浮笑着道:“这次的世界太弱小了,以至于身体都被裂为两个。灵魂难以分离,所以风止健全,而另一个则毫无神志,空有力量。”
“幼时没那么糟糕,只是时日越久,力量便越难以掩盖灵魂的缺陷。我便被判定为傻子了,可在被判定为傻子之前,我先见到了那把剑。那把关着’我’的剑。”
“当时风止也能看出来,只要给我那把剑,我就能清醒。但他不。他也喜欢那把剑。他比我健全,所以他抢走了那把剑。”
“直到十年前,他终于打开了这把剑,’我’才得以苏醒。”
罗浮亲昵道:“你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朔冷静总结:“你占据了风止同胞兄弟的身体?因为这部分只是没有灵魂空壳。”
罗浮忍不住蹙眉:“我不太喜欢这种说法。这具身体有一部分我的力量,也有我的记忆,从根本而言,我才更像是罗浮,而不是他。”
罗浮问着明朔:“你不是为我而来的吗?”
明朔张了张口,第一次近距离面对真正罗浮的神逻辑,她发现自己有点儿吃不消。
罗浮对明朔道:“如果你是觉得我没有最核心的那部分。很简单,陵光,你把他的心取来给我便好了。有了他的心,我便是真正的罗浮。”
“而我也能帮你做到些风止做不到的,比如帮你恢复温阳帝姬的身份。”
“我能给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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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从地面上捡起了还带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