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一僵,抬头看向那床上泛着华光的女子,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君凰此刻必是还魂了,然后还生草估计是差了几株,药效不够。我回头静看于他,慢慢笑开。
我觉得有什么从心上狠狠碾过去,然后一点点碎成碎片,似又上演了一遍当年的噩梦。
然而今日再来,却已经没有当年那般的肝肠寸断。我虽痛了一下,却还是能笑出来。
我看着他眯起眼来,点头道:“好。”
然后便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 相 随
我看着他眯起眼来,点头道:“好。”
然后便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然而君凰要救,他,我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于是我先去了那种植还生草的瀛洲,那地方虽种了很多还生草,却有十七只神兽守护,上次他去偷了那么几株,虽是故意放水,但他一介上尊被打得魂都散了,那也不容易。
我先念了个隐身诀,意图悄悄混过去,然而却不想,我方才过去,隐身诀忽地就没了用,十七只神兽猛的扑来,将我围做了一团!
事情到此地步,我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硬拼,我把左手一翻,一把光剑便从手心浮了上来,我右手握剑,一剑横扫而去,立即便见一道深深入土的长痕落到了地上。
我已经很多年没打架,然而却也不见得生疏,但这神兽毕竟非同一般,同他们过了几招,我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
他们将那还生草守得极好,我竟是一点抢的余地都没有。然而柳华轩和君凰那二人时间有限,等不得我,我不由得有些焦急,便更加卖力了些。
匆匆又过了几招,我将那些神兽逼近里了些,而后一个剑花,直逼向其中一头神兽,神兽受惊微退,我便立刻趁那缝隙扑向了那还生草,一手抓了一大把。
也就是那瞬间,一直神兽忽地一把拍到我背上,我立刻便抓着那还生草被拍了老远,当场便呕出一口血来,直觉五脏六腑似是移位了一般的翻腾。
我前路被锁,十几只神兽将我围在圈里,直接扑来。
我一手握剑,一手护着那还生草,那神兽个头有大有小,无一不是敏捷迅速,动作狠辣。毕竟受
了伤,我接招便有些困难,莫要提打量出路,此刻我只能对方来一招皆一招。
我心知如此下去,我必然要吃亏葬身于此,于是狠狠咬牙间,我长剑一挥,将他们狠狠逼退一丈,立刻疾风般夺路而出。
他们追来,我也不抵挡,任凭法术打在我身上,我一路狂奔,只顾逃命。
有一只神兽一口咬在我肩头,我心知自己决不能慢半分动作,于是狠狠向前一挣,霎时间,我便看见自己眼前,一片血肉模糊。肩上剧痛不已,我甚至不敢回头,光是想象,便觉得心上害怕。
我就这么一路狂奔而出,只觉那法术打在身上,也不知到底是伤了多少。
我想我大概真是入了魔,迷障了心,却是为那人疯了。竟这么不顾生死的为另一个女子来夺这还生草。
我估计我这样是撑不到再去魔界抢冥水珠,便先回了幽冥司。我觉得身上已经疼到麻木,眼前也是越来越朦胧,额头上全是因强撑冒出的冷汗。然我却硬是没有倒下,将那还生草紧紧握在手里,脑袋中一片空白的往前。
我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待我抬头,却只看见那姻缘树上,那一树丝带飘扬。有个男子背对着我,正在挂着一条丝带。
我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然而我却也看到,那一树丝带,全是我的名字,并着那百里君华。
那男子似是察觉身后有人,回过头来。而后便是那一瞬间,我看他瞳孔骤紧,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我终于是无力支撑,直接向着他倒了下去。那瞬间,我不知为何,竟是有了那般念头。
若他能接住我,我便许他这个愿,给他生生世世的好姻缘。
我伤势大概的确是太重了,纵使我想醒来,却死活不能醒过来。
然而我却知道,我必须醒过来,因柳华轩在等着我,君凰在等着我,我若不醒来,赔上的就是柳华轩的性命,就是君凰的性命。
我在那半醒半梦之间挣扎,只记挂着那两人的性命,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朦胧中抓紧了谁的手,听到那人叹息的声音。
他问我:“你可是真的想救他们?”
接着,他又道:“我若不救他们,你可是拼死也要自己去救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却听那人轻轻一叹,然后便觉得有什么印上我的额间,温热而柔软,满是情深意重。
他说:“那好,我替你去。”
说罢,我便觉手间空了,似乎听到脚步声。我挣扎着想醒过来,想同那人说。
那是我的事,你别管。
那是我傻,我疯,我脑子里养了金鱼,他没必要跟着这么傻下去。我怕我还不起,我怕我欠他一生。
然而我却迟迟醒不过来,只觉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人声在耳边,说话,喧闹。
先是那个恍如江南烟雨的男子,他在众人面前,那么信誓旦旦的说:“我是诚心相待于笑儿,愿宠她护她,相伴一生。”
而后他又拉着我,站在奈何桥边,看着那滚滚而去的忘川河水,同我道:“笑笑,你可愿陪我看着忘川河,就这么看着一生。”
我点头轻笑,少年心性,这般急躁,于是就那样轻而易举,许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