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楚的。他如此深情眷顾,如果我就在他去後轻而易举的将他抛之脑後与你琴瑟相和恩爱相伴。那我是何等的薄情寡义不顾旧情,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去疼爱吗?他毕竟已经是去了的人了,你才是我现在的夫君啊!我承认我开始的时候并非心甘情愿,可这麽久过去了,你早就用你的深情厚爱将我打动了。就是体谅着你的不易,我才不断的改变着自己不为你增添烦恼,为何你就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他一番话说得动情动理,可严曦却仍旧是将信将疑不发一言。恬熙心中忐忑,小心的拉着他的衣袖:“夫君?”严曦握住他的手,抬眼静静的瞧着他,说:“既然你说你爱朕,那就证明给朕看啊?”恬熙一怔,楞楞的问:“你让我如何证明?”严曦盯着他,突然拉着他一起起身向外拔腿奔去。
恬熙被他拖着带出承欢殿,身不由己的被带上了他的龙辇。还没坐稳,就听见严曦吩咐道:“去太庙!”恬熙一惊,严曦已经扭头对他严肃的说:“如果你想让朕相信,就去当着先皇的面亲口说!”
太庙里侧殿里仍旧悬挂着诸位大魏皇室先祖的画像,他们在殿内四周的高墙上,沈默的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根本无需寻找,严曦拉着恬熙来到严炅来到严炅的画像前。他一松开手,恬熙便像断了根的藤软倒在地。严曦紧紧的盯着他,说:“说吧,当着先皇的面说!”
恬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头很疼,脸很疼,口也疼,但最重要的,是心疼得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承受一次折磨。若是能就此死在这里该多好?可不行,他不能就这麽倒下,如果他死了,他身後的一切就全完了。已经什麽都没有了,不能让最後的守护成为泡影!
一念至此,他再度有了力气。匀了匀气息抬起头来,一眼触及的,便是严炅正神情肃穆威严的俯瞰着他们。恬熙痴痴的看着他许久,久到严曦不满的催促,终於一点点,一点点的开口道:“太宗皇帝!”不是严炅,而是太宗皇帝了。严曦赞许的点点头,催促道:“继续。”开了口之後,话便好说了许多。恬熙直直的看着画像中人,继续说道:“我承蒙您十年眷顾,备受恩宠光荣,我万分感激。可无奈天不遂人愿,太宗皇帝早行殡天。留我一人在世受人欺凌。可有幸得陛下青眼,让我拜托孤苦无援境地。陛下他…”恬熙看了一眼严曦,他此刻脸色和缓了许多,正鼓励的看着他。恬熙回头,继续说道:“陛下他待我如同发妻,爱我宠我更甚当日太宗皇帝您。我深感其恩当下愿以身相许,今後与他恩爱相守永不离心。未能为太宗皇帝守贞请您原谅,可我不愿辜负陛下的一片如海深情。您待我的好,我永远铭记在心。可您是我的过去,陛下,才是我的眼前人!”
他一番话说完,已经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滑过两腮,受伤的腮顿时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他忍不住哭出声来,扭头哀怜的看着严曦,说:“夫君,我已经如此说了,难道你还不信吗?”严曦的神态已经完全缓和下来,他走过去温柔的为他拭去眼泪,缓缓说道:“爱妻,朕信你。不过,你还要为朕做一件事!”恬熙不解,严曦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说:“去告诉父皇,这个东西,从今往後你心甘情愿的交给朕保管!”书香门第
发文时间: 3/13 2012
恬熙疑惑地接过荷包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吓得煞白,里面赫然是一节森森指骨。他惊叫半声却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严曦:“这…这难道是……”严曦淡定的看着他,点点头说:“是爱妻当日在父皇灵前砍下的手指。”恬熙瞪大了眼睛,失口喊道:“你将它拿回来了?”严曦镇定的回答:“当然,你是朕的坤妃,将来必然要与朕合葬,将一节躯体留给先帝成何体统?莫不如早早拿回。”他停了停,继续说道:“朕知道这是你许给先帝的承诺,只是今时不比往日,难道你还要坚持把这姻缘指留给他吗?”
恬熙木然的看着他,内心因绝望而一寸寸崩溃成沙砾:竟是连最後的一丝底线也不会留给他了吗?就连这最後的缘分也要他亲手斩断。严曦,你好狠!恬熙双手捧着荷包,望着那指骨,泪水一滴滴的滴了上去。良久,缓缓说道:“太宗皇帝,我既然已跟从陛下,自然是要服侍他一世。我的人,我的身,从今往後,不再属於太宗皇帝也不再属於我,而是陛下拥有。这跟由我亲手斩下的手指,我只愿陛下收藏。待…待我别离人间的时候,它会和我一起…入陛下的皇陵陪葬!”他看着严炅,是眼睛里有太多泪水的原因吗?为何严炅此刻看起来目光里充满了嘲讽。
恬熙闭了闭眼,又一串泪珠滚滚落下。他艰难的开口:“太宗皇帝!”严曦突然打断道:“是父皇!”恬熙愕然的看着他,严曦温柔的对他微笑着,可话语却是那样的残酷:“叫父皇,你是朕的爱妻,自然可以随朕一样称太宗皇帝为父皇!”恬熙绝望的看着他,回头看着严炅,那嘲讽的目光越来越深。
恬熙突兀的一笑,还挣扎什麽?他已经退无可退了,所有的底线所有的阻防,在严曦面前不值一提,只不过是个笑话。他随意抬抬手,便可让他万劫不复。恬熙重新抬起头,看着严炅,轻轻的说道:“父皇,我要与您的孩子相伴到老,我愿意侍奉他一世。此生惟愿陛下待我永不变心。苍天为证,我青丘恬熙在此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