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又到了七月初八,他亡妻的祭日了吗:
「可以。」凤蝶衣别过眼淡淡地说,「早去早回,生意还要做呢。」
「是。」微微领了领首,尉迟珩双腿一夹,正待离去时,却听得身后又传
来凤蝶衣的声音。
「还有,回来时别忘了把你手中留有的幻香拿来给我比对、比对。」
望着骑在马上的尉迟珩肩膀突地一僵,凤蝶衣轻轻伸手放下车帘,嘴角微
微扬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很好,得分!
***
有人请假请这幺久的吗?
扫墓归扫墓,可也不能这样一「扫」无回啊!
她的生意还做不做,凤蝶寿木馆还开不开啊?
若是不喜欢「取悦」她的这种差事就直说嘛,干嘛用个藉口有去无回?
好歹也是个昂藏七尺的男子汉,怎幺可以这样小家子气:
一个午后,凤蝶衣边走边嘟喽着,而后突然发现,四周竟有不少人悄悄地
注视着她,眼光中还含着一种奇异之色。
更奇怪的是,当她目眸望向他们时,他们却一个个赶紧移开目光,像是什
幺事都没发生似的。
怎幺
可她明明是特地按照东京的习惯穿着来办的啊,肩也没露,腿也没现,这
些东京人是怎幺回事啊……
是的,这里是东京城。
因为在离七月初八整整一个月后的八月初八,都还没见着尉迟珩回到凤蝶
寿木馆报到的身影,凤蝶衣索性自己来到了东京城!
由于许久未曾来过东京,加上叉是来当个「跟屁虫」,所以她怎幺也不想
让自己早已声名在外的「西京辣辣女仵作」身分曝光,故意穿得保守至极。
只可惜,她的伪装似乎完全没奏效,因为那些怪怪的眼神还是跟着她走过
大街与小巷……
「姑娘是打西京来的吧?」
正当凤蝶衣再也忍不住地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是否真的那幺「不入境随俗」
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前响起。
「是啊,怎幺了?」凤蝶衣抬起头纳闷地问道。
「早听人说西京城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今日才知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
见啊!」说话的男子打扮入时,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充满迷恋地说道。
「有你们东京第一美女美吗?」知道自己遇上登徒子了,凤蝶衣没好气地
问道。
真是的,想称赞她美,何不就像西京城的居民们一样大大方方地说?非得
这样拐弯又抹角的吗?
「想不到姑娘也识得彩云姑娘!」听到凤蝶衣的话,男子眼眸一亮,随即
又沈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那是不同的美啊,彩云姑娘美得就像朝雾中的凝
露百合,而姑娘妳呢,美得就像傍晚时盛开的娇艳玫瑰……」
「彩云姑娘?」直接略过男子之后说的话,凤蝶衣反倒很好奇他口中的那
位「凝露百合」。
因为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想不到这百花争艳的东京之中,竟还真有一名
被冠上「东京第一美女」称号的女子。
「是啊,她还是我们东京第一的女仵作哦!一说起彩云姑娘,男子不禁
得意洋洋、口沫横飞,「而且我敢打包票,就算那名号称拥有「仵作之眼」的
西京呛辣女仵作再如何呛辣,也绝比不上彩云姑娘那天生的美貌及典雅气质!」
「是吗?」望着刚才还称赞她是「傍晚时盛开的娇艳玫瑰」,足以与「东
京第一美女」比美的男子,凤蝶衣实在是忍俊不禁了。「你说了算,我没意见
而她的这朵绝美笑颜,却令整条街上一直偷偷注意着她的人们全都屏住了
呼吸,万顾不得努力保持「正经」的面容,全像痴了似地望着她:
「对了,麻烦您一件事,」唇畔的笑容还没完全消去,凤蝶衣却像想起什
幺似地轻拍双掌正色说道:「敢问映云姑娘的墓地如何前去?」
「姑娘想去探望……映云姑娘?」听到她口中的人名,男子的眼眸突然浮
现一层雾光,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一个方位,微微颤抖地说道:「她就睡在:
西郊云园……」
「是吗?谢谢您了。」有些讶异男子的反应,但凤蝶衣也从他的反应中明
白了映云姑娘在东京城民的心目中占有多幺重要的地位。
是啊,那样一位秀外慧中、昑珑剔透的姑娘,连一般东京城民都忘不了的
女子,更何况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尉迟珩呢?
他必定又回想起那种种的如烟往事,才会忘了归程的……
缓缓走向西郊云园,凤蝶衣的心中百感交集,脚步也愈走愈缓慢,但半晌
之后,她突然甩了甩头,轻拍自己的双颊。
沈重个什幺劲啊,她从没希望尉迟珩忘了映云姑娘不是吗?
她早告诉过自己,就算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映云姑娘也没关系,对她来说,
只要他记得她,知道这世上还有她这样的女子存在,就已足够了……
在凤蝶衣的心情总算稍稍开朗之际,黄昏悄悄地来临了,而地也终于来到
了云园。
站在入口处,她远远地就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一座淡雅的墓
前,微低着头,口中似是喃喃说着什幺只与墓中沈睡之人分一回子的话语:
如此深情的男子,要让人不倾心也难。
在心底轻叹一口气,凤蝶衣缓缓地转过身,决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