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凉亭看起来很是普通,但细看的话,却可以发现与洞天外的亭子别无二致。
“对”司恒肯定道。
修士脚程都快,没一会就走到尽头。
凉亭中站着挺熟悉的人,玉琼不知在这等了多久,见到他们也不多话,等太衍宗最后一人走进来,手上掐了个诀。
空中传来一阵斥力,那力道消失的很快,霎那之后,众人便出现在洞天外面。
司恒挥手放出楼船,对周围的太衍宗弟子道:“上去吧。”
众人虽有些不明白情况,但看司恒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便纷纷上了船楼。
“师父。”
“嗯?”
楼船上,众人散去后,伊舟才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其他几个宗门也走了吗?”
司恒嗯了一声。
离恨天所谓的检查,从来不针对其他五大门派,这也是几个门派无人出来反对的原因。
伊舟哦了一声,又问:“那和魔门有关系的人能查出来吗?”
“不一定。”司恒推开门,边走便说:“魔门依附的人肯定不是第一天进来,身上就算留了魔气,也消散掉了。”
伊舟不解:“那为什么还要把人留下来啊。”
“因为哭婴花。”
太衍宗典籍中有过记载,哭婴花是生长于魔气纵横之地的一种花,因花形类似嚎哭的婴儿而得名,花中自生无尽怨气,被某些魔道修士奉为至宝。
这花极为难得,在开花之前外观与杂草并无区别,只有吸食未出生婴儿的怨气之后,才有开花的可能。
未出生的婴儿心思再纯净不过,让他们心生怨气的办法也并不多。
而其中一种办法就是——母亲以怨恨的心情打掉胎儿,胎儿落地却未死,在死亡来临前的绝望中渐生怨恨。
结合天女今天的奇怪表现,某些事情的答案好似呼之欲出。
道魔之战后双方近万年没有联系,正道这边还知道哭婴花的人少之又少,但谁也不能肯定等这件事情发散出去之后,会不会有知情者用以当成借口,从而取代这个六派中实力最差的一派。
六派虽然内部纠葛不断,但却都有同样的认知:便是不管什么情况,六派绝对不可能增减或替换。因为谁也不知道替换掉最弱的那个之后,会不会有别的门派生出心思。
离恨天自然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她们有恃无恐,在魏申说话之后又顺水推舟把那些人留了下来,之后是让他们忘记这件事情,还是意外消失,就看离恨天自己的选择。
这些弯弯绕绕司恒没有跟伊舟说,只把最浅层的东西告诉了他。
伊舟听后大吃一惊:“那天女是把自己孩子杀了吗?”
“不清楚。”司恒温声道:“这事天女不会对外说。”
就算是说,也不会对他们说。
“也是。”伊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不定就是魔门故意诬陷天女,然后想让道门内斗呢,等到正道因此元气大伤,他们再攻打过来。”
伊舟脑海里已经开始脑部再一次的道魔大战,还想着他这么低的修为,如果不出宗门的话,是不是会安全一点,毕竟太衍宗是正道第一宗呢。
不过也不一定。他想,若是正道内讧的话,说不定就有别的宗门浑水摸鱼来打太衍宗,到时候魔门乘乱过来,他呆在宗门安不安全还真不能肯定。
想到这伊舟打了个寒颤,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
最起码、最起码等真打起来的时候,不至于拖了师父后腿!
徒弟的所思所想都摆在脸上,司恒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别瞎想。”
“我没有瞎想。”伊舟推开他的手,板起脸,叭叭地把自己脑部的那些说出来:“这世上一切都可能发生,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在哪学到的说法?”司恒嗤笑,为了不让徒弟再胡思乱想,便开始考校起他的功课来。
伊舟果然被带走思绪,不再想着怎么在道魔大战中存生的问题,等修行中的几个疑问被解答之后,便带着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回自己房间。
被别的事情一打岔,伊舟几天之后才发现司恒没有把安顺带出来。
也对,从进入离恨天之后,安顺的存在感就特别低,进了院子轻易不会出来。
若不是伊舟偶然路过他之前住过的房间,还真想不起来这个人。
对于伊舟的疑问,司恒显得很平静。
“他并不是太衍宗弟子。”
言下之意,安顺不属于太衍宗的弟子,所以他没有把人带出来的义务,安顺什么时候能出来,取决于离恨天的态度。
“哦”伊舟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他会出什么问题吗?”
到底是相处了一段时间,要是安顺因此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恐怕他也会觉得难安。
“不会,安顺并未赴宴,只要确定他与魔道没有关系,离恨天便不会为难他。”
“那就好。”伊舟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楼船走了半个月,终于回到了太衍宗。
下船后司恒找掌门有事,便让伊舟在侧殿等着。
伊舟等了许久,未等到司恒出来,却见到了另一个人。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老迈的修士,脸上的皮肤略有些松弛,眼角耸拉下来,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见到伊舟之后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见过师伯。”伊舟从椅子上跳下来对他作揖,实话实说道:“师父找掌门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