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能由旁人代说吗!!肯定得自己来啊,呵呵,大郎,禾哥儿都好吧?”
“很好的。谢谢林叔。”
登时气氛热闹了起来。
多问一句的陈容也是听的惊喜,可半晌后,有些挣扎也半尴尬地开口,“禾哥儿,是不是吃了补药啊。那,那补药是哪……”
苗平闻言拍了陈容肩头,“我说不着急。你也别着急。家里没人催的。”
他们已经成婚五年,陈容也吃了好一阵补药,林叔开的镇上开的都吃了,可肚子迟迟没有消息。所以就算场合不对,陈容也忍不住问了。现在听苗平这么说,他也只好抿抿唇,点头不再多问。
看在杨大郎眼里,是暗自记下了,才想着小哥儿的情形时,后边突然有人咳了一声。
“大郎今日也来吃酒啊,很好很好。就该这么做。那个,你力叔的新屋也都看过了吧,那新屋……”
站杨大郎身后说话的,便是村长了。
村长还有求于工坊以前,今天这个场子是怎么都要过来捧场。这会儿见到杨大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招呼。原是想等人接一句客套话,比如“盖的好”或“盖的不错”,这样他就能话赶话把这事当没问题糊弄过去。
可不想,人就静静等他继续说,村长只好尴尬解释几句,“事情也是太不凑巧。就碰上你力叔他婶子的问题。你也知道,你力叔先前把自家院子借给工坊做活,一家就都住在他二哥院里,人怕是活动不开。他二嫂一听你力叔得了地,自然就着急了些,无论如何都要人搬,这也才辜负了--”
“辜负了什么啊?”一个尖利的嗓音从村长背后窜出。
场面有点儿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因为那嗓音的主人正是苗力他二嫂!
苗力他二哥一家因为先前新地的事与苗力家闹的不愉快,本来都不打算来吃酒了,可都是亲戚,还是兄弟手足,要弄得太难看也只是给旁人看笑话而已,苗力二哥苗贯说破了嘴,才让他婆娘如婶子带着孩子过来捧个场。
无巧不巧,村长正想把错推人身上时,就这么撞上了。
如婶子一听整个火气都上来了,再也忍不住心中一口气,嚷嚷道,“我们家又对不住谁?!你个村长说话公平点行不!?苗力借他家院子给工坊做工,收没收租?!苗力再借我家院子挤着住,又给了多少!?你个村长不知道,话就别乱说!!人有钱买新地当然就该搬出去,难道错的还是我们家这边受委屈的!?还是说,我们就得与他们挤个院子,最好还供苗良新房,拍手看他们外头种黄豆赚钱了?”
村长碰上这种的,没敢理直气壮,干巴巴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工坊好。先前黄豆可缺的很,要得了这块地种,日后就肯定……”
“黄豆黄豆!!黄豆跟工坊,到底是给人什么好处!?做工的活没落到我儿子身上,收的豆子也没比镇上好价!!好处?怕就只是村长自个儿收的开心,至少我们家是没有,只受一肚子气,还凭白让人笑话说见不得人好!!”
村长一听差点跳起来,事关他的清白,必须撇清。“村长我能收什么好处!!天地良心,如婶子话可别乱说!!就算心有不平,也不能这么泼人脏水的!!”
“不然你怎么老一副不支持工坊就有错的模样!?若是支持了反受委屈你怎么整,是不是认为人就应该!?就不说我家吧,看看杨大郎,种黄豆哪都能种,为何就偏偏抢人家宅基地?!人原先还有屋子在这地儿上头了,硬要拆了给你们让地!我看他肯定也跟我们一样委屈了,人只是不想跟你们吵,碰上我这个吵的,我就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村长当然说不出大道理。他就连划错地的这个藉口,当初也是为了顾及自己面子,对外说都隐了去,这才让村里人怎么听都觉得事情奇怪。
这会儿被挤兑的一阵青白,正答不上话的时候,苗觉那行人见这头吵吵闹闹,吵的正是工坊的事,自然过来救场。
苗觉周围簇拥着苗良一家、苗远家几人,就像个地主似的领了一批人浩浩荡荡过来。
就见苗觉抖抖袖子,颇具威严开口说道,“侄孙媳妇儿,力子先前办事确实心急,但也是好意,没想委屈了你们,他也知道不对,后头也盖屋搬了。如果还有什么摩擦,亲戚间说说就能平息,弄大伤的是全家脸面。这点儿道理,你身为苗家媳妇,难道还不清楚了。”
苗觉特意叫了侄媳妇的辈份,就是用长辈的身份来压。
如婶子的汉子苗贯被苗觉严厉一扫,原本就老实的性子自是退了,赶紧扯了把如婶子,转头对苗觉抢着鞠躬,“叔爷说的是、叔爷说的是。回头我肯定说说她了。”
见苗贯如此识相,苗觉还算满意,接着转向杨大郎。“至于杨大郎……”
见人竟还坐在位置上,没站起身与他回话,苗觉带上不满且轻视冷淡的神情说道,“人最忌言而无信。答应的事,要再反口,就算人品低劣。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听在杨大郎耳里,他对于让地原本就已窝火在心,如今苗觉面上一句抱歉都吝啬,还想继续扣人错误来制止人批评。杨大郎不想再忍,终于站起身,冷冷回道。
“是。人最忌言而无信,否则就算人品低劣。当初要我让地,说为赶种黄豆。苗先生如此指教,村长几位,当好好受教。”说毕,人转身就走。
在场被这句“人品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