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着抓人的是太监,只有不到京城都有时间挽回,闻言倒是诧然:“你的意思是,裕王并非为了享乐?”
“我师叔对奇门遁甲、养生炼丹之术很是精通,据他说早年间有一些专走旁门左道的妖人,在当地掳劫少男少女,用活人作药引炼丹。这些太监来自京城,而王府那种地方怎会缺了女人,大批的妙龄女子很可能用来炼长生不老丹。”
“药引多为纯洁之体,且不可进食免受污秽。”顺着想下去,简直毛骨悚然:“裕王素与术士相交,沉迷飞升之术……”
她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人总在见不到希望时往最坏的地方想,任由恐惧肆虐。
突然,柳英英的屋中传出一声惨叫。
“做噩梦了?”顾修竹划亮火折:“我们都在,放心睡罢。”
秦岗见人没事,自己不便久留:“今晚这些推断,暂时你知我知,时间不早了,尽快安歇。”
她心领神会,目送他出去,叹了口气。
“我不是那种需要人陪的可怜虫,你且忙你的。”柳英英跳上床,拉上被子。
“可你刚才做恶梦了啊……”
“那只能代表我害怕,并非需要怜悯。”
可你明明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脱险没多久啊,一想她神智有时不清,也就不再坚持。
谁知转身离开又被叫住。
“你和秦岗来真的吗?”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误会的人了。”
“都是女人,何必藏着掖着。”柳英英拢了拢头发:“他说十句话,用九句话的功夫来看你。”
那是因为秦崟的话本就不多。
“我和他认识六年了,说也奇怪,经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他还是那个样子,不像我们女人,遇上坏男人就改变一生。”
“你们怎么认识的?”
“困了,不想说。”
顾修竹手扶门框,艰难地做出决定:“好罢我承认,我有一点儿喜欢秦岗。”
第20章 第 20 章
“这就对了,自欺欺人最没意思啦。”她往里挪了挪,拍着床沿邀请她坐。
“不过我们什么也不可能发生。”
“那厮终于想通了,你看起来却有心结。”
“心结不至于,我只是没有成亲的打算,往后预备一个人过活。”
“为何?”
“像你说的,遇上坏男人改变一生。”
柳英英膛目结舌,眼神很怪:“老实说,秦岗这样的男人几乎绝迹了,你知道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给他?”
“那就留给那些姑娘罢。”不曾拥有也就无所谓失去,何况本就不属于自己,天山不会掉下一个好男人,正好被你捡着:“秦岗只是坏得不离谱,加上家世显赫,倒显得弥足珍贵。好男人坏男人,绝情起来都是一样的。”
“你这样不行啊,到头来就变成我。”
“曾经我也以为会跟一个男人天长地久,无忧无虑地过了许多年,到头来发现自己一无是处,行走江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柳英英歪头想了想:“纵使深爱着男人,本事也不能不学呀。”
连个女疯子都比自己想的深远,当初那么依赖魏清,不知到底是人头猪脑,还是心性儿不高,太容易满足。
这也是柳英英被逼疯,而自己没心没肺到处蹦跶的原因罢。
“你知道岳冰吗?”
“这名字还是头一次听见。”
“以后会经常听的。”柳英英笑道:“她是我的师妹,也是秦岗的未婚妻。”
“与我何干。”
“真羡慕你想得开。”
顾修竹内心掠过一丝惆怅,随即释怀:“我又不是他未婚妻,想不开的也不应是我。”
“不过不用担心,我师妹是凤凰命,注定飞上枝头,秦岗这个段位的已然入不了她眼。”
“什么意思?”
“她就是个鸡。”柳英英冷冷地:“懂?”
更不懂了。
和女疯子说话就是这样进退两难,始终让人有点期待,有点害怕:“秦岗被蹬了?”
“他们如胶似漆那会儿,秦家和峨眉派都以为是桩好姻缘。可惜啊,你若有一副小龙女的面庞,又怎甘心只做个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我喜欢小龙女,你不要黑她。”
“对不起,打个比方。”柳英英拧眉想了半晌:“有没有那种长相似天上仙女,背地里干的勾当却可以写一本lt;金瓶梅gt;的类型?”
“林仙儿。”
“对。”她恍然大悟,连拍大腿:“我这师妹,模样儿打着灯笼也难寻,不是有多妖艳,是干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谁不爱多又怕多看了把她看脏,就这感觉。这么得天独厚还不收敛,公子王孙不知经手多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巴望菜市场,难为秦岗没一剑了结了她,从此祸害别人去了。”
这种一山还望一山高永不止步的精神很励志啊。
顾修竹从未见识过这样的贱人,好奇心一下窜起来了:“悔婚这种事着实不光彩,秦岗当时岂不是很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