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给了他们钱,给了他们美貌,居然还给智慧。
崔玉胸口堵了一口气,钱和美貌是先天的,没办法比,至少学业得压过他们。少年人有志气当然是好事,可罗马非一天建成的,每天晚上熬到半夜两点也没有用。
“努力是好事,但要保证休息。”秦老师每天半夜起来查房都会抓她去睡觉。对了,查房是自从房白林半夜开溜之后新增的管理措施,秦老师得对花了大钱的家长们负责。
“小玉,压力不要太大了哈。刚转学是有个适应期,妈妈信你----”李婉也发短信来安慰她。
只有父亲会给她说一些很啰嗦的事情,“小区院子里的阿花,生了一窝三只小花。没东西吃,可怜死了。我每天端着剩饭下楼,它就围着我喵喵叫。”
崔玉抱着手机给父亲报平安,“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吃的玩的都不缺。老师们也很好,讲课重点超清晰的,我得十分专心才能跟上。爸,好像在跨越一个次元。”
片刻后父亲才回,“那就好,珍惜你的努力,但也不要委屈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谁委屈自己了?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扎小人,把大房咒死才好。
相比以上,小姑姑是最贴心的,她问,“摸底考试咋样?和同学关系都搞好的了吧?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麻烦是麻烦,但也好哄。你是女生,好好说话就行----”
“考试周五出成绩。同学还行吧,幼稚死了,我怀疑他只有三岁。”
崔玉的评价很中肯,房白林的幼稚不仅仅体现在别墅内所谓的小团体孤立上,还体现在了教室座位的安排上。
第一天报道,他很热情地邀请崔玉同桌,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意了。
结果第二天上学,他直接把自己的课桌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挡在了中间通道的最底端。左右同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悄悄问崔玉怎么了。
怎么了?神经病了呗。
然而崔玉得给老板的儿子找补,她道,“可能那个位置醒目些吧。”
果然醒目,吴老师以来就看见了,敲着桌板让他给挪回去。他直接站起来说,“老师,崔玉上课影响我,要求换个座位呗。”
吴老师看看崔玉,再看看他,皱眉没说话。崔玉还挺无所谓的,以这个老师的管理风格,绝对不会如他的意,即使他是关系户。
果然,下课老师把两人弄去办公室分别谈话。崔玉不知道大房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但老师对她则很温柔,只说教室是有规矩的地方,容不下学生随意。自然,回教室就发现大房颓丧地趴桌子上。她坐自己位置上,他则是烦躁地将旁边的同学拖过来强硬要求换坐。
换坐就换坐呗,新同桌十分好相处。
悲剧的是吴老师课间来检查,被抓住一个现行,又给弄回去了。
“真是所有人都和我作对----”他将白纸揉成一团乱,瞄准垃圾桶丢。
崔玉翻到语文书的某页,自在道,“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
大房耳朵还算尖,没蠢到底,起身瞪着她,“你什么意思?讽刺我?”
她头也不抬,径直道,“鲁鲁修。”
“什么?”
“这是叛逆的鲁鲁修说过的话,是他在讽刺你。”
“谁?在哪里?哪个班的?”他居然问。
崔玉确实存心讽刺,但没料到对话的走向是这样的。她终于偏头,看着他,这家伙是认真的吗?大热动漫片儿的男主,不认识?可他的愤怒不像是假装的,认真得很。也就是说,他真准备跑去找人算账?
妈呀,真是智障。
她发誓,真的想憋住的,可就是憋不住怎么办?笑就那么喷了出去,为了礼貌她不得不趴在课桌上,眼泪横流,小肚子生痛。
我去,还真是在苦逼的日子里找到了乐趣。
至于大房,被笑得莫名其妙后又恼羞成怒,发现前排有人悄悄玩手机,走过去抢了来进行搜索。他抖着手看屏幕上跳出来眼睛超□□杆一样的少年,全身发抖。
“崔玉,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就势不两立呗,好像很可怕呀。
如此的一个少年,崔玉只找到愚蠢二字形容他。
单方面的孤立持续了一个周,周五的早晨陡然肃杀起来。
前座的同学唉声叹气,旁边的难友也打不起精神来,原因只有一个,要公布成绩了。
“暑假补完课玩太疯,全都忘光光了。”
“名次后退就糟糕了。”
“我妈说她已经准备好藤条了,这次要动用暴力。”
崔玉也很紧张,抓着钢笔阻止手抖。
房白林则无所谓,埋头玩别人的手机不理。
吴老师拿了厚厚的一叠纸张上讲台,脸色十分之难堪,显然摸底考试成绩不理想。热衷的人率先起身围过去看排名,崔玉咬着牙上去。
“没什么好看的,肯定最后一名。”他头也不抬。
她不理,跟着同学一起踮脚尖,听着前面偶尔有人说排名,心和猫抓的一样。直到轮到她,手指从中间往上数,越到后面越紧张,最后终于在八的字样后面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第八名?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赶紧看最后的年级排名,却被甩到远远的一百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