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走,不跟这种人玩!”
“就是,个小屁孩,偷听不怕坏耳朵。”
兄妹俩一唱一和走远了,背影里透着仓皇。
林淮站在原地咂摸半晌,忍无可忍地卧了个槽,他被这两人怼地屁都没来得及放,还被扣了顶“这种人”的大帽子,这他么闹的哪出哇。
两人几乎跑着逃出地坛,苏念狸哪还顾得上脚疼,脚下如有风火轮,飘出来老远仍旧急不可耐地催促:“哥哥,快把自行车骑来,别让他赶上。”
赵川洲不动,望着她打趣,“坏丫头,可以啊。”他嘴边绷着笑意,心中对苏念狸的小把戏很是赞赏。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他赵小爷的妹妹耍起无赖来怎么能比他差?绝不能啊!
苏念狸刚才只顾得救兄于案发之时,这会儿想起自己的无赖行径颇有些无地自容。她囧了囧,却也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她的脸皮在赵川洲这里早磨练得比城墙还厚,这回不过再往墙上糊层腻子,挺好,更坚固了。
“走吧,老王八寿终正寝,咱哥俩回家……睡觉?”
苏念狸跳上自行车后座,嗤之以鼻孔:“才不要,我作业没写呢,哥哥你得给我辅导。”
赵川洲应了声好,脚下猛地用力,把自行车骑出了大运摩托的架势,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苏念狸在他背后咯咯地笑,真是也无烦恼也无愁。
赵川洲听她肆无忌惮的笑声,无奈极了,也觉得可爱极了。
他就是要把苏念狸养的没心没肺,成天傻乐,清清白白一张纸,明明朗朗一轮月,什么扭捏造作、盛世白莲,都他么滚蛋。
其实他真想多了,按苏念狸纯天然小白兔的性格,把她养成个傻大姐毫不费劲儿,盛世白莲可不好说,你当白莲花都吃可爱多长大的吗?非也,只有傻大姐才吃可爱多。
回到家中,苏念狸拿出几道解不出来的奥数题为难赵川洲,在她眼中,哥哥无所不能,奥数题什么的不过手到擒来。
赵川洲审完题就知道完蛋了,现在初中生的作业都这么变态了吗?对于学习,他一向信心十足,自认为很有一套手段,如今这点儿手段放在这些绕死人不偿命的奥数题上全成了炮灰,他是真不会。
要他承认不会那哪儿成,赵小爷最要脸面的人物,绝不能让自己的盛世美颜栽在几道奥数题上。于是,赵川洲故意朝苏念狸笑得魅惑众生,桃花眼里泛起零星水光,打着哈欠遮掩:“哎呀,忙了半天,哥哥累得犯困,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真难受啊。我知道猫儿最心疼哥哥了,作业不急在一时,咱们先睡个午觉,等睡醒了再做好不好?”
这时候的苏念狸对赵川洲还是不够了解,听他说困了便相信,乖乖抱着娃娃躺在哥哥身边,陪他在下午五点进行所谓的“午休”。要放在一两年后,等苏念狸摸透了赵川洲的脾气秉性,就绝对不会信他这番虚与委蛇的屁话了。
赵川洲这人确实嘴贱,但很少啰嗦,大多数时候他是克制的,哪怕对苏念狸表达关心也是能简便就简便,从不稀得多说废话,活得非常节能环保。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废话,懂他的自然知道他在遮遮掩掩,不懂的就如同今日的苏念狸一般被骗得心甘情愿。
苏念狸死心塌地睡得很香,赵川洲大热的天急得抓耳挠腮,坐在书桌前对着百度大神顶礼膜拜。
“初中奥数题答案,在线等,挺急的。”
叮咚一声响,赵川洲急忙抄答案,神情之急切,姿态之虔诚,堪比马小贺见了小泽玛利亚,非常的哈次卡西。
百度在手,天下我有,赵川洲今天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精妙之处。他将答案默默消化,花了半个多小时缕清思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连等下给苏念狸讲题时的装逼姿势都构思好了,可以说非常敬业了。
记是记住了,但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必须赶紧把这逼装完,不然等下顺着下水道全冲到化粪池里去。
于是,心怀不轨的赵小爷非常刻意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再用鲤鱼打挺的动静伸了个懒腰,折腾来折腾去只为把苏念狸折腾醒。
他在床上不肯老实,外边正巧传来动静,听着是有人在争吵,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冲着赵家的院子来了。
等苏念狸被吵得揉着眼睛醒过来,发现身边早没了赵川洲的身影,她抱着娃娃下床,听到院子里传来赵川洲的声音,迷迷糊糊推开门喊道:“哥哥……”
怒发冲冠的赵川洲登时冷了下来,对哭得好不凄惨的张婶儿和秦叔翻了个大白眼:“你们不说实话,把大宝犯病的屎盆子扣到我脑袋上来,这么大年纪的人脸都不要了。”
说完走到苏念狸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嘱咐:“哥哥有事,你乖乖进屋写作业,等哥哥叫你才能出来,记住了?”
金达这两天一直在苏念狸耳朵边念叨秦家人在憋大招,苏念狸一看大招来了,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听话地进屋不给哥哥添乱。
但就这么进去实在憋屈,他们气他哥哥了,只这一点便是犯了大罪。
苏念狸从赵川洲身后钻出来,叉着腰拧着眉对哭天抹泪的张婶儿申明立场:“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哭了,大宝打了我的鼻子是他不小心,但我也没有怪他啊,他都没哭你们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