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小产,出了很多血,她还是很虚弱。”捏了捏有些发疼的额头,于绯诗答。
只听到于绯诗说慕婉很虚弱,便不再理会于绯诗,良钥匆匆忙忙的跑到内殿中去,
“婉儿,婉儿!”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虽然是如此悲痛的结局。太医跟接生的姑姑收拾好手中的细软,纷纷退出内殿。要向于绯诗告辞,被于绯诗摆了摆手,遣散出去。
慕婉已经转醒,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让人觉得害怕。苍白的脸色,几乎看不到一丝的血色。
“婉儿,你觉得怎么样?”轻手轻脚的走到慕婉的床边,良钥蹲身靠过去,坐在慕婉的床边。看着慕婉孱弱的面容,抽疼的心,抽的他几乎不敢大声的说话,
“婉儿,婉儿!”
“王爷。”忽尔间,慕婉的眼神转到良钥的身上,空洞的颜色撇过一抹清晰的笑意。定定的盯着良钥,
“王爷,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婉儿。”刚从于绯诗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此时听着慕婉的话,良钥心中越发觉得难受。想去安慰慕婉,却发现自己的话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王爷,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似乎隐隐感觉到什么,慕婉眼中滚动着最后的一丝期盼,看着良钥。希冀从良钥口中,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她的眼中希冀慢慢变成哀求,
“王爷,你告诉我,孩子还在,他还在。他没有离开我,没有。”
“婉儿。”良钥无言以对,最终,自己先落下泪来。
“啊……”终于,良钥的默认逼垮了慕婉心底的最后一点坚强,她失声痛哭出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让芳华宫里里外外的众人感同身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还那么小,我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给他绣了虎头鞋,我还要给他绣花褂子。我好恨,好恨,真的好恨。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是我。”一边哭喊着,慕婉忽然抬起手,不要命的拍打着自己。
看的良钥更加心疼,急急忙忙的拉住她的手,
“婉儿,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慕婉却是像是疯了一样,一巴掌甩了良钥的脸上,满眼的泪意之下藏着深刻的恨意,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如果你早点来我的孩子就不会死,就不会死。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
“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面对着慕婉的指责跟打骂,良钥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没有回嘴。
哭的声泪俱下。
就在慕婉骂着骂着,声色缓慢低沉下去,渐渐没了声响。良钥查出不妥,转头看向慕婉,才发现她已经昏倒在自己的怀中。
“来人啊,来人啊,叫太医,快,叫太医。”听到良钥的喊声,于绯诗匆忙赶进去,看着昏迷中的慕婉,赶紧命点红拿出自己的金针。
又让怀袖去将太医请回来。
惊心动魄的一晚,沉寂在慕婉失子的痛楚中,用着一种决裂的姿态总算过去。
在翌日的晨光照临着大地的时候,雨声骤停声歇。雨过天晴的明朗,让大地复苏清凉的光明。
阳光普照下的宫阙,在雨水清洗过后,闪现出耀眼的光泽。
又到上朝的时候,良钥不能多留,于绯诗将良钥送出宫门。嘱咐无需担心慕婉,她会照顾,良钥才算安心下来,赶去上朝。
下朝之后,返回芳华宫的良钥一脸的失魂落魄,看的于绯诗都能瞧出不妥来。
迎上去,问着良钥,
“怎么了?”
黯淡的神色,拢夹着孤寂跟落魄,答着于绯诗,
“今日在朝上,皇上将我跟郑怡媛的亲事定下了。时间就在这个的二十八日,婉儿如今的模样,不是雪上加霜么。”
还没等的良钥将话说完,于绯诗脸上的疲惫瞬间化成愤怒,就要走出去,被良钥一把拉了回来,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去找皇上,如此落井下石,他们于心何忍?”挣扎着似要挣开良钥的牵绊,于绯诗就一边说着,一边往前挣扎去。
“娘娘。”被良钥一句话给劝了下来,
“万万不可,如今婉儿如此,你若再出了什么事情,谁来照顾她呢?”
良钥的话中含义太深,于绯诗听的不是很明白,不解的看着良钥,
“你这话什么意思?”
“抗旨的事情我来做,但是婉儿就拜托娘娘了。”像是做了天大的决心一样,良钥稳定着自己的脸色,笃定的跟于绯诗开口。
似乎明白了良钥的意图,于绯诗反口立即拒绝着他的念头,
“不行,你千万别做傻事,兹事体大,你若有什么意外,你以为慕婉她还能活着?她已经失去孩子,你不能再让她失去夫君呀!”
当然知道于绯诗说的有理,但是目前的情况,显然不允许良钥思考的太多。苦涩的脸色,悲哀的语调,诉尽良钥的心酸,
“痛失孩儿,我跟婉儿一样痛不欲生。此时让我纳妾,恍如在我跟婉儿心上划上一刀,我实在的做不到。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