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林林左右看看,也不知自己摔的这一跤,怎么就摔到了这个什么白大人身边,正柔柔软软地整个身子依在他怀里。
正是那授受不亲的情状!
“不对……不对啊……”她竟不自主地露出羞怯,避开他的双眼,望向了方才她所站的那处。
那处却空无一人!
感情这摔了一下,自己替换了这白大人怀中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这是摔死了又重生吗?
重生还能重生上瘾啊,还二重奏呢!?
“我……”涂山林林一把推开这目光含情脉脉有光的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低头应着白大人有些诧异的眼神,脸上猝然便又红如裹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那人却也站起身来,一步靠近她,嘴角噙了一丝未语的笑。
他正欲再贴近她,目光在她唇上流连,默不作声地低头靠近,她吓得连退好几步,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子里好不容易咆哮出四个字:“离我远点----”
这一声咆哮穿透涂山林林的梦境,硬生生地钻入了肖珝的耳中。
肖珝吓了一大跳,手中捧着的一碗汤药一时没端稳,碗“咕噜”一声滚落下地,汤汤水水的洒了涂山林林一脸。
好在药水已经差不多凉了,否则大约会把床上这人烫出别的问题来。
肖珝长吁一口气。
姝岚刚一入屋就见这试图谋杀亲妻的场景,还见到这太子殿下居然还傻愣着在原地不知所措,尖叫一声,急忙上前替涂山林林擦拭满脸满脖子的药汤,一边还不忘絮絮叨叨地嘀咕起来:“殿下,奴婢早说了这事儿您不用管,由奴婢来服侍太子妃就可以了……”
“她,她刚才叫我离她远点,我才……”肖珝一脸无辜地站在一旁,摆出一副犯错孩童的可怜巴巴样子。
姝岚惊喜:“她醒了?”
“没醒,”肖珝结巴起来,“要……要是……醒了……”
要是醒了,大概会把他连同东宫内的鸡一并扔到滚水里滚一圈,然后拔毛烹饪,吃得骨头都不剩。
唔……好像也不错?
待姝岚替涂山林林清理干净,肖珝才又吩咐她重新熬了一碗药,放凉后,才小心地将涂山林林扶起,靠坐在床头,舀起一勺药,放在唇边又轻轻吹了吹。
正准备喂时,姝岚冷不丁地打趣一句:“殿下对太子妃甚好,夫妻哪有一直分房而睡的道理,今后大约是可以住到一块儿去了!”
“别瞎说!”肖珝回头反驳。
姝岚嘿嘿笑:“殿下您对太子妃,难道没有点那种那种想法……”
肖珝一听,手跟着一哆嗦,一勺药水又洒去了涂山林林脸上。
姝岚:“……”
肖珝:“……”
而这次,当他再惶惶转回头看向涂山林林时,只看到幽怨的双眼,满脸的汤药正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流,从下巴处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衣襟上。
“哈……”肖珝脸上僵硬了。
“呵呵……”涂山林林开口,死盯着他。
涂山林林此前被泼了一脸药水时已经有了些知觉,也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肖珝和姝岚的对话,于是她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想要拼尽全力醒过来,然后狂揍这个洒她一脸药水的人一顿。
正当她用力挤过一道狭窄的暗门,看见有天光从门缝处泻入,还没笑出来时,没料到一开门就看到一股洪水滔天,向着她就冲了过来,把她淋了个落汤鸡。
然后她一抹脸,就看到了这股洪水的始作俑者。
姝岚一时觉得房内剑拔弩张,气氛尴尬,哈哈哈地说道:“太子妃醒了呀,那我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了,哈哈哈哈哈……”
话没说完,人早都跑得没了影儿。
涂山林林的肚子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原本气势汹汹的准备打一架的凶悍表情立马偃旗息鼓,再又使力鼓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没想肖珝突然抓住她一只手,稍一用劲,将她整个人拉入他怀中,双手将人牢牢环抱住,脸抵在了她的颈窝处,任凭她脸上的汤汤水水都流到了他的肩上。
她愣得把要骂人的话打人的动作都瞬间忘得干干净净。
但没忘记趁机在他肩上蹭了蹭,把脸上的水擦干。
肖珝耸耸肩,语气中有些无奈的笑:“不准擦。”
“嘿嘿……”涂山林林直接把脸埋在了他肩上,再用力地摩擦着整张脸。
也不知道是擦得用力了,还是肖珝身上的热气太灼人,涂山林林的脸蹭得通红,只感肖珝搂住她的双手更用了一些力,隔着衣衫,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她觉得暖。
从身体到心里,都暖融得像是要将人化开一般,让她有些贪念着他怀抱住自己的这种感触。
从入东宫起,她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这个人,第一眼就单纯地以貌取人,只觉得他好看,想要再看,目光难以挪开。
她自然也为自己这种为色所迷的没出息而懊恼过,毕竟她可是狐妖,堂堂狐妖涂山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