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珝这才长吁一口气。
“但即使不是妖,也绝非是普通人。”
肖珝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可她除了行为有异之外,我实在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肖珝又吁出一口气。
“但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若她的确如我怀疑有什么不利于你不利于天下的企图,我以出家人名义发誓,绝不会轻饶她!”
肖珝感到气都不顺了。
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彦行突然一声凄烈惨叫,整个人蹦起三尺高,手腕上正挂着穷凶极恶的东宫之犬。
白衣死死咬紧了彦行,原本呆萌无辜的模样也凶相毕露、杀气腾腾。
彦行一边惨叫着,一边用力甩手拉扯想阻止白衣,但白衣更是狠狠咬下,鲜血渗出彦行的袍袖,染在它自个儿的脸上,虽然混着黑毛看不出血迹,但却令它双目都变得赤红,宛如……
----宛如一只狼!
肖珝和肖瑧连忙去拯救彦行,但只一用力拉白衣,就扯得彦行皮肉更是生疼。
他哭丧着嗓子求肖珝肖瑧别插手,自个儿凄凄求饶道:“白衣啊,您怎么说也算是我老前辈了,别做这种有伤风雅的事情啊,倚老卖老不是什么好德行啊……”
白衣嗷呜嗷呜,死不松口。
“老前辈?”肖瑧擦了额上的汗。
“原来道长真身是狗啊?”童山惊讶,“道长是狗妖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胡说八道,只是道长有可能拜了白衣同辈的某只狗为师,”肖珝道,“所以道长是狗徒弟。”
彦行:“……”
彦行一边疼一边也没忘记大骂起来:“肖珝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拜狗为师!快!快去找太子妃来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肖珝本是着急白衣这混狗不按套路出牌,而彦行这一言却一下子点醒了他。
白衣这狗对着那太子妃时是温柔万分,撒娇卖萌样样精通,恨不得把尾巴摇下来。若是别的人招惹了太子妃,它便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立马出口相向,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来展露它不羁不安分的兽性一面。
包林林……白衣……
肖珝暗自冷笑一声:“没想到我竟养了只居心叵测的家贼狗啊……”
竟敢跟堂堂太子殿下抢人?!
童山刚要依彦行的话出门去找涂山林林来帮忙,廊道那一侧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姝岚的尖叫:“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她----”
肖珝顿住。
白衣也顿住,立马就松了口,从彦行身上掉了下来,脚下一打滑,扭了一下狗腿子。
宋鸿福刚到家,就收到东宫传来的话,要他立马进宫诊治。
宋鸿福心不甘情不愿又不敢违背肖珝旨意,只得一脸怨气深重地入了东宫,见彦行手臂上还在流血,姝岚捂着后脑勺直哼哼,童山手背上烫掉了一层皮,太子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白衣都一瘸一拐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估摸着大概天亮都回不了家,眼皮乱跳了半天,心头得出了最终结论----东宫风水真的不太好。
但他表面上还是必得毕恭毕敬一番,沉声对肖珝道:“太子殿下,您要我……从谁开始治起啊?”
“当然是……”肖珝目光在涂山林林身上转了一圈,立马不着痕迹地收回,轻咳一下,“当然是道长了!”
话刚出口,他感到腿肚子上又是一生疼,低下头,瘸腿白衣不客气地抬头望着他,眼神挑衅。
他咬紧牙关,强憋出一副威严:“罢了,你先替太子妃看看吧……”
宋鸿福拈指搭脉,另一只手本想捋捋胡须,却啥都没摸到,尴尬地佯作镇定,但却瞬间拧紧了眉头,看了一眼肖珝,左右看看。
“但说无妨,都是自己人,”肖珝道,“究竟什么情况?”
“太子妃中毒了,似乎是……夹竹桃。”
“中毒?”众人皆惊。
“她吃过些什么东西?”肖珝连忙问姝岚,“谁敢在我东宫内下毒?”
姝岚板着指头数道:“哦,太子妃一早儿起来先吃了一只炖鸡、一盘桂花糕、一碟蜜饯、一小碗肉糜粥,午膳是腌笃鲜、酱肉、酱肘子、两大碗米饭,饭后又问我要了一些水果和糕点,午休后还喝了好几杯牛乳茶和一份瓜子和一份蜜糖千层酥,晚膳便是与皇后娘娘及四殿下一道吃的,太子妃亲自烤了一只鸡,本来是要送到书房的,但她身为儿媳妇,要孝敬皇后娘娘嘛……只不过皇后娘娘只吃了一小块儿,其余的全都是她……”
肖珝脸上慢慢僵硬。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东宫内养了一头猪,不,是十头猪。
照她这种食量吃下去,迟早要把他给吃穷掉。
肖瑧为难地皱起眉头:“嫂子她……她吃那么多东西,无法确定这夹竹桃是下到哪份菜中,便断了线索……”
正值此时,东宫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告知皇后那边出了事,要肖珝和肖瑧立马去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