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德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很是遗憾。去年期末的时候,他因为受伤一直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耽误了去见萨拉查,现在终于回到了霍格沃兹,却还是没有见到。
他转身准备离开,但刚刚走了几步,却猛然发觉不对,低下头去看,只见地面上沉积着厚厚一层灰尘,而在方才踩过的地方,几个脚印格外清晰。
海兰德脸色变了。
在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尽管近一千年没有人打扫,但是整个密室干干净净,被萨拉查用魔法变得十分清洁。作为一名纯血贵族,萨拉查在生活中非常讲究,绝对不能容忍邋遢和肮脏,海兰德很清楚这一点。但是现在……
“萨拉查老师,你在吗?”他抽出魔杖,敲打着壁画,把所有能想到的魔法一一施展,却没有一个有效,画中一片死寂。
空荡荡的房间响起一片回声,像什么人在窃窃私语。
“你在吗……在吗……在吗……”
海兰德目光阴郁,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盯着密室门口,似乎期待萨拉查能够突然出现。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半个钟头过去了……
“梅林的混账裙子。”海兰德诅咒了一句,内心笼上了一层阴影。
突然,上空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讨厌,谁在吵我?】海兰德抬头望去,看见被充当太阳的地方慢慢裂开,缓慢地冒出了一个脑袋,橙黄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得滚圆,正是蛇怪小姐。
“主人?”安斯洛明显还没睡醒,它滑动着游曳而下,尾巴缠绕在海兰德身上。
海兰德放下警惕,拍了拍它的尾巴,说:“你又重了。”
安斯洛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他。
“见到萨拉查老师了吗?”
“咦,他不在吗?”安斯洛左右瞧了瞧,也是迷惑不解,“去哪里了?”
海兰德蹙起眉,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
安斯洛老实地回答:“上次睡觉前。”
海兰德追问:“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安斯洛迷茫地想了一会儿,在想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眼睛噌的亮了。
“有!他没摸安斯洛的头。”
海兰德知道蛇怪的思维一向奇特,不以为意地说:“还有呢?”
安斯洛拿尾巴拍了拍地面,震得房间颤了颤,它不高兴地说:“就是这个,萨拉查主人没有摸我,是因为他的颜色变淡了!”
海兰德微微眯起了眼,说:“说清楚!”
安斯洛歪着脑袋,绞尽脑汁地想形容词:“好像……对了,好像幽灵一样。”
海兰德心里一沉,不祥的预感袭向心头,压得心中沉甸甸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继续询问了蛇怪几个问题,却再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海兰德掏出怀表,发现离上课只剩下五分钟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叮嘱了安斯洛几句,急匆匆地离开了密室。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无论海兰德在做什么事情,心中压抑的感觉始终挥散不去。萨拉查的失踪像一道阴影,无时无刻不尾随在身旁。
吃过晚餐后,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城堡。
此时是九月,拂面而来的风中带着尚未散去的一丝燥热。海兰德走下石阶,从玫瑰花园穿了过去,偶尔可以看见成双成对的男孩女孩,他们亲密地贴在一起,坐在矮灌木旁边窃窃私语。海兰德绕过他们,向寂静的黑湖走去。
湖边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一支小夜曲。
海兰德瞭望着无尽的黑暗,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萨拉查不会有事,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巫师之一,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死去。但是,是什么让他失去了踪迹呢?
他陷入了沉思。
忽然,水面泛起一圈圈波纹,一个幽灵从水面上飘了出来,双脚悬浮在半空,长长的裙摆飘动在身后,在黑夜中散发着散散的乳白色光芒。
海兰德微微一惊,等他看清楚之后,却发现是一个熟人。
“海莲娜?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巴罗,你看见他了吗?”灰夫人海莲娜说,她甩了甩头发,尽管上面没有一滴水珠。
“没有,他在这附近吗?”海兰德说。
“他就是爱到处乱转。”海莲娜抱怨了一句,飘到了海兰德身旁,“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看着她半透明的身体,海兰德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改口说,“海莲娜,如果一个人死了,是不是只有转化成幽灵才可以继续存在?”
“当然。”海莲娜说。
“难道就没有例外吗?”海兰德问。
“也不是没有……”海莲娜低头想了想,“记得我母亲就曾经研究过这个课题,但这是非常邪恶的黑魔法,兰德尔,你怎么想到这个?”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渐渐严厉。
“黑魔法?我早该想到了。”海兰德灵光一闪,没有理会她,喃喃自语说。
“兰德尔!”海莲娜抬高了声调,“没有人可以不死,即使是幽灵!”
“如果幽灵也会死去,那灵魂呢?”海兰德冷静地问。
“我不知道。”海莲娜微微苦笑了一下,“任何一个幽灵都不可能给你答案,兰德尔。我们是残留在世上的碎片,是不完整的存在。”
“所以你们不可以使用魔法,对吗?”海兰德挑起了眉,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出现。
海莲娜点了点头,柔声说:“不要再去想灵魂了,好吗?这很